虽然他又只用了三口且那肉中的这股味道极淡，但他还是能辨得出来的。柳千展用手指轻轻地挑了一点出来，正想要尝上一些仔细分辨，却听外甥狗唤道有毒，惊得他一个不稳当将瓷瓶打翻。药瓶子幸而被眼疾手快的龙二接住。

柳千展横了外甥狗一眼，嘴里虽是说着：“好好儿拿这个来做什么？”其实此刻的他哪里还不明白，外甥狗的意思。很显然外甥狗的意思是说咸肉中被人下的就是这种毒。

“你从哪里得来的？”柳千展道。

贤王道：“暖泉禁地。”

“此毒有何功效？”柳千展皱眉问道。

“离神医还在研究，具体的本王还不知道。”贤王隐忍般低咳了几声，摇头道：“但是根据人中毒之后的反应离神医已经初步断定此毒能影响人情志，使人情感冲动，焦虑不安，甚至出现被害妄想和类似偏执的状态。中毒之人同时伴有思绪紊乱，自我约束能力下降，无故攻击人等症状。”

柳千展惊讶，略动了动肩膀，疑惑地瞥了一眼外甥狗。怪道他醒来后浑身酸痛得厉害，想来他中毒期间没少闹腾。

柳千展忽然觉出味来，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官衙卷宗：“这些都是这毒闹得？”扰人情志，行为失控，偏执幻觉，若服毒之人如此可不得闹出许多的荒唐事来。

“本王查过，他们事发前都用过同味居的咸肉。”贤王看了一眼柳千展，见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心中心想，看了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淡淡地道，“此毒为慢性毒药，能缓慢作用于身体的各大经络。”

贤王又是一阵隐忍般地低咳了几声：“毒的味道极淡，极容易被咸肉的香料所掩盖，一般人尝不出来很正常，而且不是所有的咸肉都有毒。”

贤王又道：“本王查过，受害者有老有少，有妇人有男子，外地的有，本地的更多。这些受害者之间一时间很难看出共同特点。别看卷宗记载的受害者众多，事实上真正的受害者数量远非这些。若不是王妃，本王要查到这个还要费上些周折。王妃布局深远，聪慧能掌大局。”

柳千展愣了一下，猛不丁被外甥喂了一嘴糖，好半天才想明白外甥的意思。

柳千展先是长长地应了一声，回过神来又疑惑地哦了一声，不待贤王开口，似是了然一般道：“阿湛指的是新任的燕北县令？”

外甥狗的话倒是让他想到一事，自先帝薨逝，今上登基，田文忠升任帝师以来，十数年间燕北换过数任县官，他们都是田文忠的门生。吏部曾有一句“咸肉饭，江南繁，官运翻。”的戏言。说的就是谁若是任过一任的燕北县令，混过江南官场，无论他出身如何，仕途便不可限量。

“原以为是耐得住燕北县的贫苦，滚过江南官场子的富贵，方成仕途显达，官运享通。显然田文忠掌握燕北县意在燕荡山。”柳千展讥嘲道，“原来他们通的是田文忠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