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成瘾:商妃很撩人
作者:木雨霏 | 分类:古言 | 字数:17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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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寿宴风波
众人入了花厅。刘紫月让人将她带来的寿礼端上来给柳国公府老太太过目。老太太只略略瞟了一眼,面无喜色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刘紫月挥手让青竹将卷轴捧了过来:“老夫人寿辰本妃特写了一幅字,还望老太太不要嫌弃。”
柳国公老夫人也不打开看一眼,只是让身旁的嬷嬷将卷轴接过,脸上依旧淡淡地道:“不敢。”
刘紫月与柳国公老夫人都不再多言,彼此间气氛有些冷然。花厅内众人许是感觉到上首主位上两人关系僵涩,说话的声音渐小。她们眼睛在刘紫月与柳国公老夫人之间来回瞟游,面面相觑地相互递眼色,皆闹不明白好好的柳国公老夫人这是闹什么。
柳国公府大夫人也就是贤王的大舅母沈氏见此忙上前为刘紫月引见花厅里的亲戚,掰扯事项活跃气氛。
“嗨,瞧我,说了这会子话,还没给贤王为引荐亲戚们呢。”大夫人沈氏指着刘紫月这边下首的一个年长的妇人道:“还没见过呢,这是你姑祖母。”
刘紫月点头跟着大夫人沈氏的嘴,喊了一声姑祖母。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是,刘紫月此行也是做足了功课,对柳国公府大略了解过一番。柳国公这一辈柳国公属长嫡子除上头一个嫡姐姐外,下头还有两个庶出的弟妹。因着贤太子的关系,柳国公府在老太爷的主持下匆匆忙忙分了家。这些年柳国公府式微,除了一奶同胞的嫡姐逢年过节时仍会上门子走亲外,分出去的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们也都极少往来。
因此除沈氏外,柳国公子女这一辈,舅舅舅母们又在前头迎客,因此沈氏介绍完这一位老太爷辈及十来位年长的姻亲后,便指着一些贤王的同辈表亲,小辈姑娘们开始介绍。
“这是你大表嫂,二表姐……”许多亲友没来,撑场面的长辈没几个,沈氏面上有些讪然。
柳国公老太太整寿这样的大日子,碍着亲情柳国公分出去的几位庶出的弟妹也只是打发了小辈过来贺寿,当然,面上各有推脱之词。有说季节多变,染了风寒不能来的;有说得了热症引发头风不能来的;还有的说是口舌生疮,面上长脓丁羞于见人不能来的。有病的说病,没病的竟也能将多年前父母的事抬来说事,怕重归故地触景伤心不敢来的。
同宗近支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隔着祖宗的老太太娘家亲戚。柳国公府这光景,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因此老太太过寿,老太太娘家人也只来了几个小姑娘撑情续亲贺寿的。不过老太太只作不知,念及娘来人喜得跟什么似的,处处都比别人格外照顾着。
小辈们上前与刘紫月见礼,刘紫月还是有准备的,一人一个大红荷包,荷包内各装着几对样式新奇漂亮的金银锞子。
介绍完花厅内的众人。听到厅外老婆子来回,说是一众少爷,小少爷们过来了。因此沈氏又将新进来的几位表兄表弟,表侄儿,表外甥们一一介绍给刘紫月。与方才一样,平辈相互见礼,小辈过来拜见,刘紫月也是一个一个大红荷包。
男孩子都在场,小辈们都齐整了,因此老太太跟前又是一通跪,嘴上说着漂亮吉利话,献上各自的寿礼引得老太太眉开眼笑。花厅内一时间好不热闹。
都是自家人,小辈们的寿礼不以贵重攀比为主,多是自己做的,以心意赤诚为主。闺中女孩子,小媳妇子们多送些针线女工之类的寿礼,像衣服鞋袜,绣屏,插屏什么的。孙辈,曾孙辈的男孩子多送自己写的字画,篆刻的印章什么的。不同于刘紫月送的贺礼,老太太都一一见过,点头示意身旁随侍的婆子们收下。
“都是自家亲戚,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都坐一起说会子话。”老太太挥手让人再添了茶点来。她横撇了一眼身旁主位上微蹙着眉着小口小口吃着茶点的刘紫月,嘴解噙着淡笑,对着众人道:“《列子天瑞》中有云:‘男女有别,男尊女卑’,《周易系辞上》也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
刘紫月用了小半块点心便摇头拿着帕子抹嘴。她竖起耳朵听着老太太说话,总觉得老太太这番话是冲着自己来的。
柳国公府老太太继续道:“乾道为男,坤道成女。《女戒夫妇》篇也有说:‘夫有再娶之义,妇夫二适之父,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也……,故夫如妻天,与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
刘紫月微眯眼眸心下暗道,来了。果不其然,柳国公府老太太话风一转便将话题引到刘紫月身上。
“《周易》有云:‘家人,利女贞。’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有别,各司其职各守其道,家道乃立。妇人有妇人的本份不可逾越,否则乱了纲常,家不成家,国不为国。”
老太太并又淡淡地横了刘紫月一眼,略略顿了顿再道:“就拿这诗书字画,针头线脑的小事来说,男子修习文武艺忠心为国效力造福一方,女子于内持家,贞静娴静为美。女不为女,妇不为妇,针线绣活不做,家事不理,学了男了管起外事舞文弄墨,不伦不类的像什么样子。贤王妃你说呢?”
沈氏见刘紫月面色微沉,欲要出言阻止柳国公老太太继续的含沙射影之言,却被老太太凌厉的眼神给震了回去。
刘紫月镇定淡然地道:“老太太所言正是。女子以夫为天,本妃亦时刻谨记,不敢恃才自专,凡事必商必议。西华国擅自挑起战事不过数月便接连侵吞我东华国三座城池。贤王奉旨令命,不顾病体残躯忠心为国身陷西北战场。国家危难匹夫有责,本妃只恨是女儿身不能亲临前方战场舍身为国。出嫁从夫,对于王爷临行托付本妃更是时刻不敢忘,夙兴夜寐里外操持各中辛苦不敢居功但求尽到为人妻的本份。以解我家王爷的后顾之忧,盼其早日凯旋而归。”
“你,咳咳……”柳国公老夫人剧烈咳了起来。
沈氏忙上前为婆母拍背顺气,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刘紫月,早就听闻贤王妃有本事,没想到嘴上功夫也这样了得。想到柳国公府库房里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大额刀币,沈氏一阵头疼。真金白银换来的大额刀币就这样兑也兑不出去,廉价倒了又舍不得,成了一堆废铜烂铁堆着,占仓库不说,看着窝心上火。而被婆母指责为乡间蠢妇人瞎闹,牝鸡司晨乱了章法胡来的贤王妃,掌着若大的贤王府在如此大的炒币风波却能够独善其身,外头都说是运气,但是在她看来也许不尽然。
待咳嗽稍有停歇,柳国公老夫人推开沈氏喂送到她嘴边的茶水指着一旁高高累起的礼物,让身旁的婆子将刘紫月送她的那幅字拿出来给大家传阅。
仗着辈份也懒得顾及刘紫月的脸面老太太拄着先帝赐的龙头祥云纹仗子站起边,傲气地边向花厅外走去,边恼怒直言道:“老身老了,对于年轻人的想法也看不明白。但是好好的妇人做些针线活技比瞎学男子不伦不类舞文弄墨来的强。你那字我都懒得看,能写出什么样子?老大家的,时辰差不多了,摆宴。”
老太太拄着杖子,人还没走出花厅,便听花厅内身后众人一阵阵惊叹之声。老太太转过身来,这才注意到众人面上神情不对。卷轴正好传到大夫人沈氏之手,老太太便让人将字画过来给她瞧。
她就不信了,一个丫头片子,十来岁的年纪,能有什么那字还能写成一朵花不成?乡野村枯,纵使得过一个乡下夫子教了几年书,勉强勉强认得几字,稍会写也就罢了,还能比她的孙子,曾孙们强?虽然前年安平县主的赏菊宴听说过这丫头写的字还不错,但是也不看看那是和谁比?一个村姑,一个想男人想疯的刁蛮女,刘紫月赢了又怎么样,不过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
“这,这,这这,……”柳国公老太太苍老而又布满皱纹的脸上,面色由白转为红,又由红转为青。
“怎怎怎么会。”还真有人将字写成花了,“你写的,这是什么字?”
刘紫月点了点头淡然地道:“梅花篆字。听王爷说起,老太太喜欢梅花,本妃不才学了些皮毛而已。”
众人闻之皆叹。在场有听说过梅花篆字的,但是见到实物的人却是不多,在场的一众人等,也就只有柳家大房沈氏长子柳蓁见过,他表情惊讶中带着难言的激动:“弟妹过谦了,弟妹这幅字比秋离书院梅林之山长书房里挂的那幅还好。梅花与字完美地融为一体,有如天成,远看如篆字飞舞,近看似梅花盛开。”
众人听此一言,更是连声惊叹。难怪这字他们看着这么漂亮,竟然比秋离书梅林之山长书房的那幅字还要好。秋离书院的梅林之是东华国贺贺有名的书画大家,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场众人看刘紫月的目光一变再变。没想到贤王妃小小年纪不但琵琶弹得好,竟然还是书法方面的大家。
刘紫月淡然然一笑,略有些不自在地道:“大表哥过奖了,本妃只是随手写着玩的,没你说的那么好。”哪有那么夸张。她的字她明白,不过是倚仗着前人上千年的智慧积累演化沉淀而成的现成字体,前世又得过数位名家指点练了二十来年才勉强拿得出手,见得了人罢了。
沈氏暗自点头。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和老爷子一样,喜欢书画。最大的爱好便是收藏名人古迹。贤王妃的字能得到自家儿子如此高的评价想来是不差的。对此沈氏更是高看刘紫月一眼。小小年纪,不骄不躁,从宠不惊,气度淡然娴雅,端庄大气。明明是被父族舍弃粗养于乡间的丧父长女,却有着比任何她所见过的大家闺秀还要更像大家闺秀。生而高贵,这是沈氏唯一能想到的解释。难怪眼高于顶的湛哥儿会喜欢她。沈氏眸光微闪,老太太的那个打算只怕要落空了。
沈氏见自家大儿子还欲开口,瞪了他一眼,忙帮着老太太老圆场。正好这时柳国公府的三位爷走了过来,说是老太爷让他们来问,何时开膳。
柳国公老夫人顺势下台,同众亲友到前头膳厅入席开膳。柳国公老夫人走在前头,刘紫月不想仗着高人一等的诰命身份喧宾夺主扫了老太太的兴致,有意走到后头。谁知一众的表兄弟姐妹们都围了过来,好奇地寻问着关于梅花篆字的事。刘紫月没有藏私,凡有所问,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面对众人的围挤,刘紫月身旁的孙方二嬷嬷一左一右稳稳地搀扶着她,二人面色颇为紧张。刘紫月亦是担心伤着腹中孩子,在回答完众人的问题后,使眼神向人群中凑着热闹的柳千展求助。
柳千展摸了摸鼻子以老太太寿宴开始为由,为刘紫月解了围。众人散去,刘紫月方吐了口气。
“王妃字好,没想到连这种快要失传的梅花篆字也会。”柳千展眼睛亮亮地盯着刘紫月。小媳妇就像一座被尘封已久的宝藏一般,外表极为普通,越往里挖,给人越来越多的惊喜。外甥狗运气真是逆天的好,随手娶个媳妇都不是一般人。
“没有,只是听你说老太太喜欢梅花随手写的,时间有些赶,有些地方没写好。”刘紫月摊了摊手道。
“没有,这样已经很好了。若是可以王妃能送我一幅字吗?”方才虽说只是匆匆撇上一眼,但是就他看来已经很好了。柳千展想到自己成日显摆的那字,在媳妇面前还真是不值一提。棋已经输人良多,这字也差人一截。唉,真是太打击人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