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笑了一路，从迎印街笑到迎京街，这个笑料也是够猛的，不过也不怪她如此幸灾乐祸，桃源居幕后东家据是三皇子府，而安乐郡主是元武侯的嫡系孙女，论关系可以叫皇帝一声堂舅，仗着这层身份从到大可没少欺负姐。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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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无亲情，更何况元武侯曾是先帝最大的竞争者，一朝落败被赶到塞外牧羊感受晚年的凄凉，然而他的子孙却要被圈禁在京都留作质子，安乐郡主从受到的白眼多了，也就学会了在奴仆身上找存在感发泄怒气，后来顾忌要婚嫁不能传出坏名声才有所收敛，转而找上式微的官家姐。

反正无论如何，京都上流圈子中欺负姐的理由都是差不多的，离不开姐在龙府便不受待见的原因。

绿水决定回去后再把这事活灵活现的告诉花镜，分享自己的兴奋。

突然，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皱眉看着那几个把真当本钱的闹腾的孩。

“他们的大人怎么也不管管，别人好好的坐着喝茶却在旁边吵人，额……”绿水本来随口吐槽的一句话看到当事人忽然抬头看来的视线时顿住了。

龙吟正听她唠叨，见她顿住，停下塞食物的动作，疑惑的看向她。

“姐，那个人的眼睛好神奇。”绿水不敢明确的指，怕伤少年的自尊，不过她感觉他好像听到了，虽然马车离他还有点距离。

龙吟应声看去，直面少年看过来的视线，诡异的红瞳放在他身上愣是有种萌萌的感觉。

“挺可爱的，你帮他把孩赶走，他可能不好意思。”

绿水应声是下了马车。

挺可爱……平原摸了摸自己丑陋的眼睛，那是她没看到自己的眼眶周围诡异的纹路。

不过她这么还是好开心，还是第一次有人自己的眼睛可爱的。

平原心里美滋滋，然后就看到有个绿衣服姑娘向他跑来，诱哄那群看他笑话的孩回家吃饭，听声音似乎是那个他眼睛神奇的姑娘。

绿水把孩哄走后临走前掩不住好奇偷偷抬头看面具少年，不巧正好对上他含笑看过来，那一瞬间绿水似乎看到了红瞳有电流闪过。

下意识的瞳孔紧缩，绿水懊恼自己失礼的行为。

歉意的看了一眼面具少年，便像个偷吃了胡萝卜被主人询问后心虚的兔子似的，逃避的跑走了。

不是我眼睛神奇吗，让你见到它神奇的一面又跑走了。平原委屈了一下，便平复心情拿起粗陋的茶杯，吹开茶叶渣子有味的品味着。

在山上守墓的日子大多是喝山泉的，茶还真少喝。

“姐，我刚刚太失礼了，他一定会以为我和那群孩一样是在嘲笑他。”心里揣揣不安表面若无其事一向不是绿水的风格，她烦躁的叹口气，坦白从宽的向龙吟征求意见。

龙吟知道她心里还在为刚刚的行为的内疚，然而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多想也不会时光倒流，况且……“他的眼睛确实较常人有些异样，不过每个残疾的人都是上帝派遣下凡的使，身上都会有些特异能力，轮不到我等凡人笑话。”

绿水想想也是，人家不过是一只眼坏了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进监狱吃牢饭，哪里需要人的同情，至于嘲笑更是无稽之谈，人家有特异能力她没有，何来资格嘲笑。

她会觉得对方会误解她的意思，大概是因为……刚开始她的心里便藏着一份同情怜悯，而怜悯和嘲笑不过一线之隔。

不过，“姐，什么是上帝，什么是使，他的特意能力是什么？”又是陌生的词语，拆开来每个都听过，偏姐有这本事把毫不相干的字拼凑在一起，听着还真有那么个东西似的。

古人崇尚敬重神明，本以为这么能让绿水改正一下想法，没想到把自己兜进去了。

龙吟默默撇过头，她听不到。

绿水毫无察觉姐的行为，兴致勃勃的在她身边叽叽喳喳，龙吟烦不胜烦，想了一圈恰当的形容，忽的轻笑出声。

“你不是想知道使什么吗？”龙吟故意问道。

绿水狂点头，坐正身子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在马车外隔一条街，已经走到左坊街的平原也竖起耳朵。

“神女啊，你上次看到的那个神女，你想想使就是上派遣的使者，神女则是神仙的子女，这解释对不对。”

绿水逐字逐字的推敲姐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很有道理，那就对了，好了别想了你这脑袋瓜子哪想的过来，待会去无相寺上香，虔诚点拜佛，不定晚上佛祖就托梦给你让你看看神仙的子女长什么样了。”

龙吟撸乱绿水背上的头发，哈哈笑的躲开绿水的反击。

平原脸色有些凝重，他以为此行的目的没人能发现，连想到的人都很少，但他发现自己错了，刚入京都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两位姑娘猜到了，那那个人是不是一看到他也能猜到他的心思，那他还有机会留下出其不意的展露自己能力从而留下吗？

平原迷茫的站在街头，丝毫不知龙吟只是随口一便猜中自己的目标――毛遂自荐当神女。

冬至那日墓主人来祭祀，难得记起还有一个守墓人，便带了些饭菜给他，那家人不愿看到他，把他打发到树林深处吃饭，一边点香烧纸一边聊着驱逐这里阴森森的气氛。

平原耳力好，即使离得挺远也能听到他们的话内容，是人伢婆再问家里有女儿的人愿不愿意卖女儿，价格给的贼高，但是要求也很多，必须有异于常人的地方，还有便是年龄要在二十左右的童身，第三点还强调了如果有生的胎记者优先。

平原听这些要求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首先想到了自己，除了女孩这一点他通通都符合。

他的右眼左耳生有缺陷，后来听村人他的亲身父母就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才会在他出生第一就带他到那个村子丢下他跑了。

眼眶处的疤痕……算生的胎记。

他异于常人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耳力和眼睛，眼睛不知道有什么有用，总之挺吓人的，请他守墓的人还开玩笑让他看着吓其他游魂野鬼，免得他们抢自家去世长辈的贡品。他的耳朵则有点符合话本里的神仙的千里耳，只要认真听一座城内的声音都可以听见，一座城外的……他没试过，没必要。

至于年龄，别看他长的瘦个子也不高，却也有19岁了，然而他这样子姑娘看见便吓得跑了，怎么可能看上他，自然是妥妥的童身。

根据以上几点，带着一丝对父母的向往，平原连夜离开坟墓，找到墓主人家敲响他们的门，磕了几个头带着主人家给的些微盘缠踏上了回京都之路。

现在想想，墓主人家是不是被他没带面具的脸吓到了以为他是鬼怪？不然给的钱大多是冥币？

因为当神女的想法他一个男子实在太奇怪了，便不敢找上人伢婆，一路靠一些老人指路和跟在商人的车队后面平安到达京都。

可是进入京都，他又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寻找神女的人？

无相山上无相寺，无相寺内无相大师，一卦难求千金难买。

打死龙吟也想不到竟然能得无相大师开口邀请。

“姐，无相大师啊，咱们快去快去，平常连他的脸都见不到。”

绿水兴奋的推搡自家姐往前走。

传达无相大师邀请的沙弥右手伸出侧向一边，示意路在那边。

龙吟晕乎乎的跟在他身后。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骰子，不然她可以去试试了。

无相大师刚送走一位贵客，掐指一算后叫来一个沙弥，寻找今早遇见的有缘人前来。

“若是贵人愿意前来你便引路，若是她不愿万万不可强求。”

无相大师的嘱咐沙弥还记得，不过看这位贵人对见不见的到大师似乎无所谓，倒是他身边绿衣服的姑娘比较懂行情，知道无相大师一卦有多珍贵。

“无相大师正在里面，姑娘请。”

沙弥拦住绿水，虽然你很识趣，不过抱歉，大师只见贵人。

绿水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在意，大师能找上姐比找上她自己是件更开心的事！

沙弥把绿水带到别的地方休息，龙吟独自一人进去。

外面看着平淡无奇的厢房内藏乾坤，推门而进最打眼的就是正前面的佛像，贡品单调却有序的摆在桌上，三柱高香徐徐飘起淡烟，十八罗汉的雕像排列左右两面墙，各个微笑着看向你，瞧着竟有几分瘆人。

龙吟面不改色朝背对门口跪拜的身影鞠躬。

“无相大师。”

无相大师不动，却响起了细若蚊喃的念咒身。

龙吟表示这声音挺催眠的，不过她昨晚睡的好，一点困意都没有。

“贵人并非方内之人，为何不受牵魂引影响？”

龙吟：……

无相大师一点都没有理亏的感觉，牵魂引念的更加起劲，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经过无孔不入，争前恐后的钻入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