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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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喜欢
“三妹,以前走路总是喜欢说个不停,今天怎么不说话了?”郑语挎着竹篮,她在故意逗郑苹。
郑苹不承认地说道:“哪有,姐姐胡说。”
郑语一听,更乐了,说道:“你这小丫头该不会看上哪个公子了吧?”
郑苹被郑语说得脸通红,像春天盛开的桃花。郑苹见姐姐这么说,以为姐姐是看出来了,也不再遮掩。“二姐,你说……”郑苹顿了顿,“萧公子好还是徐公子好?”
郑语这次是真被郑苹蒙住了,本是和妹妹开玩笑的,她没想到她的妹妹真动了心思。她和两位公子都是头一次见面,也没有说多少的话,若论印象,她倒是觉得更偏向徐公子。想到徐远陵,记起刚刚和她那相视的一笑,蓦然心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脸上不觉一热。
“姐姐你说呀。”郑苹在一边催促郑语。
“我,我觉得,徐公子……”郑语断断续续轻声说道,她竟有了些许心虚,“更好些……”
一旁的郑苹马上不开心了,嘟起小嘴:“明明萧公子更好。又儒雅,又谦和,又平易。大姐说,这叫……叫‘实获我心’。哪像徐公子,都不喜欢和我们说话。”
郑语听到最后一句,知道郑苹是爱屋及乌,替徐远陵辩解:“你真是歪理儿一堆。徐公子与我们又不熟,当然没有许多话说,而你与萧公子毕竟见过。”
郑苹脱口而出:“可我第一次见萧公子就觉得他好嘛。”
郑语听着郑苹略略激动的声音,听出了郑苹潜在的意思,然而她毕竟比郑苹大两岁,也比郑苹成熟了多。刚刚一次相见,她已经微微感觉到两位公子的不同寻常,如果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三妹,你了解萧公子多少?他家在何方,家里有几人,可曾婚娶?你又知道多少?”郑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立即板起脸严肃地质问郑苹。
郑苹一下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姐姐,她赌气一样看了郑语一眼,一把甩掉了手中的芦苇杆,快速几步走到了前面去,把郑语远远地摞在了后头。
“素安啊,你看看这些。”安谧的静慈宫里,丁贵嫔披着一件白色的宽敞狐裘衣坐在花梨木龙纹几案旁,一手托着头,一手推了推桌上的一叠红册子。册子红底金字,在徐徐升起的白檀烟雾里,像春日的一簇桃花,灿红灿红。
素安坐在贵嫔的对面,她不知道是什么,抬起袖子信手拿过最上面的一张。“澹台世全,澹台太傅之子,年方二十……”素安随口轻声念道。刚看了几行,素安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
丁贵嫔微闭着眼,倚在身后铺满貂毛锦毡的红木钩云纹玫瑰椅上,低沉地说道:“打算在这个月的二十二就把桐阳的婚事办了,我看了,六合相应,是个好日子。”
素安没料到这么快,有些诧异:“这……没有多少天了,只怕桐阳一点准备都没有。况且太仓促,六礼不周。为何不过了年再议?”
贵嫔依旧托着头,茶水的水雾与香薰的浓气杂融,贵嫔有些困倦。“没什么好议的了,桐阳已经十八岁,不小了,你父皇又是倡议早婚的,一拖再拖又要过一个年了。至于六礼的问题,从简些又何尝不可,不必太铺张了。这一叠喜帖我都看了,都不合适,我看函启今年刚刚二十,尚未婚娶,你觉得……”
素安又吃了一惊:“您说宋函启?表弟?”
贵嫔点点头,没有说话,只在喉咙里沉沉地“嗯”了一声。
素安向来聪郑,对各类事情都有耳闻,立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宋函启的父亲是当朝驸马,娶了父皇的三妹,又掌握了朝廷四分之一的兵权,母妃如此安排,无非是想亲上加亲,而对于桐阳而言,这无疑是一场政治婚姻。
素安不好反驳,只略微劝贵嫔:“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他们俩以前见过面,也不知桐阳喜不喜欢函启……”
贵嫔还是闭着眼,打了个呵欠:“行了,我再看看。你先退下吧。”
素安站起身,微微弯身行了礼便曳着一身翠湖色的散绣千瓣菊长裙退了下去,屐鞋触地与大红的地毯发出微微的撞击声。其实素安心里清楚,一旦贵嫔决定了的事便很难改变了。
素安一路从静慈宫回到东宫,东宫很热闹,宫人们都在忙着铺陈,还有二十几天就是新年了。
“姐姐回来了。”素安与梓珠走至牡丹园,园上松竹亭里有一个女子在叫她,声音娇滴可人。
亭里的女子是太子的侧妃,龚毓。她头上一丝不苟地绾着倾髻,并无多少首饰,耳边的绿玉坠子随着身体来回摆动。她的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带貂毛淡绿色对襟夹袄,夹袄上用金丝线绣满了缠藤枝蔓,下面穿了一条黄色拖地百褶长裙,裙身绣着怒放的描边绣线菊,阿娜多姿,她站在漆红的柱子边,迎着风,外头只披了一件小小的狐裘衣。
龚毓身子一向单薄,生病是常有的事,她的齐平宫常常飘出药的苦香。她来东宫已经六年了,被封为瑜妃,她是太子唯一的侧妃,进宫第一年就添了一位皇子,只是此后因多病就再未有过身孕。素安从未把她当作侧室,只管让她唤自己姐姐。
素安抬头见是龚毓,便挪步沿着台阶走到亭子上去,梓珠和众婢女跟在后面。素安见风大,怜惜地对龚毓说道:“松竹亭在高处,这风也大得很,我见妹妹穿得单薄,我们还是回去说说话吧。”
龚毓“哎”地应了一声,便下了台阶来。两人一起走到素安的宫殿里去,身后梓珠和龚毓的丫头倾儿紧跟着。
素安的新仪宫非常奢华,近几日更是整装一新,各种奇珍异宝添了不少。素安喜欢精致的东西,琥珀,珍珠,翡翠,玛瑙……在这一点上她与太子截然不同,太子喜欢素淡清雅,室内没有多少修饰,他不支持素安的喜好,却又无可厚非,好在素安并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
“姐姐的新仪宫越发漂亮了。”龚毓四下打量着不由赞不绝口。
素安迈进房间里,忽瞥见正中的紫檀木桌子上放着一个梳妆盒大小的精致黑漆梨花木匣,上头雕刻着花开富贵的吉祥图案,雕工极精细。素安以前没见到过,不觉好奇:“梓珠,这是什么?”
梓珠走至跟前连忙回话:“回太子妃,是白大人送来的。”
梓珠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一旁的龚毓听到了,龚毓知道这朝上没有几个姓白的大人,脑筋一转,想到这礼盒八成是侍郎白庭居送来的。
龚毓只做不在意的模样走到桌子旁,抚摸着盒子上精巧的雕纹:“真好看,姐姐何不打开来看看?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素安听到“白大人”浑身有些不自在,微微蹙了眉头,本想过会再打开,既听龚毓这么说,不好推辞,况且龚毓不算是外人,便吩咐梓珠把匣子打开。
随着盒盖的开启,周围顿时一片明亮,原来是一盒珠宝首饰,满目琳琅,什么都有,碧绿的玉钏,掐丝金镯,琉璃流苏,夜明珠……看得人眼花缭乱。
龚毓随手拿起一支玉簪,这是一支玲珑剔透,雕工极细的赤金镶翡翠碧玺梅花簪,簪子的一端是一朵六瓣的梅花,生动鲜活,最底下一片花瓣上有一个非常细小的孔洞,穿着三串玉穗流苏。
龚毓爱不释手,也不去看其他的东西,只管和素安说道:“姐姐,这支簪子真漂亮,姐姐能不能送给我?”
素安见是一支小玉簪,宫中多的是,没有在意,也知龚毓素来喜欢梅花,便随口道:“妹妹喜欢就拿去吧。”
龚毓高兴地连声谢谢素安:“谢谢姐姐,姐姐真好。”边说边把簪子插在了头上,又纤腰微步走到新仪宫的青铜菱花镜前照了照。其实龚毓除了太瘦弱些,还真是个美人,弯弯柳眉若含春,娇媚凤眼似有情,一双朱唇,语笑嫣然,娇红欲滴。倒真像那一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如画上走下来的仙人儿。
素安随便拣了几件东西看看,便把盖子合上了:“梓珠,收到暖冬阁去吧,我房间里东西多,放不下。以后不论谁送东西来都不许再收。”
龚毓在一边盯着匣子看了许久,没有说话,手上只管扯着狐裘衣的边毛。良久借口说道:“姐姐,今天的药我还未喝,我得先回去了,有空再来找姐姐说话儿。”
素安温和地点点头:“妹妹自己当心身子。”
龚毓带笑“哎”了一声,转身出了新仪宫,倾儿亦步亦趋也跟了出来。
龚毓一回齐平宫便气冲冲地往冰冷的红木屏风椅上一坐,裘衣半搭在了旁边的几案上,龚毓有些恼火,脸涨得通红,一把扯下衣扣,便将狐裘衣摔在地上,桌子上的茶杯乒乓乓乓也被随手推倒在地。
倾儿一看娘娘的脸色便知道事情不好,赶忙关上了门,拾起地上的衣服抱在手上,小心翼翼地走到龚毓的身边递上镏金的手炉:“冬天椅子上凉,娘娘小心身子。”
龚毓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嚷道:“凭什么她有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凭什么她能得到太子的万千宠爱,而我什么都没有。”说完竟嘤嘤啜泣,慢慢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双臂下,身子不停地抽动着。
倾儿慌了,然而她毕竟在东宫多年,马上镇定下来,弯身安慰龚毓:“娘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太子妃有的您一样可以有,但您一定要放开胆子,学会去争取。不能因为她是太子妃便处处让着她。”
龚毓先是没有理会,自顾着哭泣,一会儿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看着倾儿:“你说什么?”
倾儿坚定地望着龚毓,重复了一遍:“您要学会去争取。”
这一日是十二月初八,昨天夜里又下了大半夜的雪,这会儿到处银装素裹,素白一片。郑如和萃萦早早就起了身,萃萦呵手推门看到皑皑白雪,不禁感慨万千,想起那日在雪地里晕倒的事,又看看身边的郑如,心里一阵温暖。
“郑如、萃萦,这么早就起了。”从庭院前的走廊里过来一个姑子,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似的东西,“不过还真有比你们更早的。”
“非云师父,早啊!”郑如拢了拢头发,对着走来的姑子客气地问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