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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第126章 长处

书名: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字数:3547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6:21

搬弄是非,乱嚼舌根似乎是宫内女子的长处,清者自清,我坦言不讳,“那人是我的同乡,认识近十载了,王爷命他远去肃州,过几日就走。”

“过几日就走?”绝美的容颜刹那红透,德惠喃喃自语,“还有机会认识他么!”

前思后量了许久,渐渐明白永琰的别有用心,我不是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只觉得他的用意过于残忍,为了断绝我的念头,就必须让烈昊孤苦伶仃,湮没在西北的漫漫黄沙之中……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至少要有人陪他!

眸光茫然,死死盯住德惠――眼前的如花女子不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么?

一时心绪翻涌,笑意深浓,“你想认识他?”

“嗯!”声音含羞带笑,低得听不清,“想……”

“好!带上你的岭南荔枝,跟我一起去探他!”

郁郁修竹,袅袅沉香,逸风阁原为永琰的书斋,幽静淡雅。

长风掠过,卷起青纱垂帘漫天飞舞,满案书卷哗哗乱响,薄薄的纸片从卷册中飞散而出,打着旋儿落地,德惠俯身拾起,送到我面前,“母妃,快看,这儿有张画!”

微微泛黄的纸张,点点墨迹晕染,我猜想那一定是他滴落的泪水……

画中女子的容貌已然模糊,一行小字勉强可辨――生生世世不相离,吾念阿遥……

似水流年,一去不复返,他还在前世,我已在今生。

此种东西存于世上,必为祸端,将纸片攥于掌心,快步来到明烛前,亲手让其化为灰烬,一了百了,此生再无牵挂……

“你为何要烧我的画?”玄烈昊出现在门口,怔怔相望,一袭青衣显得孤寂寥落。

不去理会,我牵起德惠的广袖,将她推到他面前,妩媚而笑,“状元郎,这位是德惠郡主。”

烈昊一愣,旋即躬身行礼,“昨夜不知您的身份,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德惠羞赧地低了头,用眼角瞟我,似乎示意着什么,“没,没事的……”

这丫头,鬼主意倒是很多,我会意道,“你不是带来一瓮荔枝要与状元郎分享么?”

“是啊。”德惠将青花瓮置于案上,揭开淡黄的封笺,盛满玉碗,献媚似地笑道,“这是太后娘娘赏下的,谢谢你陪我度过难忘的一夜。”

“今夕何夕。”面露怅然之笑,烈昊无奈摇头,“不必谢我,仅是将你当成一位故人……”

德惠似乎没有理解他的言外之意,痴痴笑道,“故人好,故人可以坦诚相待。”

没有必要再待在这儿,我抬步就走,默默低语――烈昊,我已了却心愿,望你珍重!

随后几日,将自己埋在衣料堆里,不是查点库房,就是领着侍女赶制夏衣。

或许忙一点,会让烦乱的心平静。

这日,永琰从内廷回来,见满地的锦缎纱罗,笑问,“难道我进错了门?”

诧异相望,不解道,“你说什么?”

他煞有介事地吩咐青芮,“命人将慈庆宫的门匾摘下,换上‘锦绣坊’三字!”

面面相觑,迟疑片刻,我笑得直不起腰,扶着桌角,挪到他面前,与他闹作一团,“你这冷笑话之王,竟敢揶揄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圈臂将我抱住,他宠溺地我,笑道,“你呀,天生劳碌命,有福不会享,需要华服彩衣直接吩咐尚衣监即可,何必亲力亲为?”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库里那么些衣料,越放越陈,白白浪费了。”

听闻此语,永琰皱眉摇头,“若人人如你一般节俭,早就国运昌隆了。”

“怎么了?”我倚在他胸前,小声询问,“朝上遇到烦心事?”

“服用过仙药,皇上觉得好了许多,拨下三十万两修造仙宫仙居以及炼药丹炉。”

看来真是如此,做了皇帝想成仙。

“你打算如何规劝?”

永琰冷面而笑,“规劝,他是纳谏之人么?一切由他去!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德惠?”

我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安插在德惠郡主身边的侍女早已回禀――德惠与烈昊整日黏在一起,不是游园观景,就是抚琴吹箫……比名正言顺的夫妇还要情深意浓。

微微抬手,永琰示意青芮,“让人去将德惠传来。”

“别!”我仓惶地打着圆场,“她很忙……”

追问一句,“忙什么?”

“别问,别管,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早已知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烈昊终归会北去。

那一日,我没去送行,不是因为狠心,而是害怕自己会哭泣……

德惠去了,结果哭着回来。

永琰满脸怒意,一进殿就拍桌子、摔茶盏,我一怔,柔声问安,“为何事闹心?”

他不曾回答,厉声吩咐,“从今日起,德惠郡主禁足,命人严加看守!”

木毅颔首,领命而去。

心中明白七八分,我小心翼翼劝慰,“德惠只是孩子,何必难为她!”

“孩子,你还当她是孩子?”永琰咬牙恨道,“今日当着文武臣工的面,她拦在马前,死心塌地要嫁给玄烈昊!想嫁人想疯了,本王立马成全她,改日就宣女真部的脱罗入京,本王要将她嫁到建州去!”

冷漠的话语,说得我心惊肉跳――这就是男人,仅将女人当做笼络人心的棋子。

咬紧下唇,一语脱口而出,“烈昊哪点不好,难道连蛮夷都不如么,你究竟有没有将德惠当成女儿?”

四目相望,尽是冰凉,“如若她将我当成父王,就不该有异心,就不该想嫁人!”

一连几日,德惠不吃不喝,如枯槁般倚在床上,木然望着狭小天窗外飘过的流云。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撒落的饭菜点心,满地都是破碎的碗盘杯碟。

亲自端着食物,推门进来,立在床边,柔声劝慰道,“德惠,你最乖,好歹吃一点。”

她似乎没听清,笑吟吟地低唱――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快吃一点!”盛了些莲子羹,将玉碗递到她手中。

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笑了,她将玉碗狠狠砸在地上,碗中的汤羹溅撒了一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若真要将我嫁去建州,我宁愿一死!”说着颤颤巍巍举起第二只玉碗,欲当空掷下。

“够了,别闹!”我陡然发力,拽住她的胳膊,将其拖下床榻,推到琉璃镜前,“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是德惠郡主,你是忠王的女儿!”

“女儿?他何时何地将我看成女儿!”揪住墨黑的青丝,德惠拼命摇头,哑然失声,“明永琰杀了我父亲!他收养我,只不过是寻求心灵的慰藉罢了,我恨他,永远恨他……”

愕然失神,原来她早已洞悉一切,“你不能这般误会王爷,他是好人,一直都是!”

“母妃!”德惠匍匐在我面前,凄然惨笑,“您相信一见钟情么,玄公子待我很好,真的很好……他是那样温柔,如山涧清澈的溪流,如湖上温润的春风……我爱他,为他献出了一切……无论天涯海角,我要跟他走……”

听完德惠的话语,我的心隐隐作痛,不知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但至少补偿了亏欠玄烈昊的。

不能陪他到地老天荒,只有寻找他人替代,我好希望德惠是那最完美的“替代品”……

扶她在妆台前坐好,持了月牙梳,一缕缕地梳发,悄然低语,“那年当他一身尘土,高举着黄栀出现在门口时,我蓦地发现不知不觉早已爱上了他,可是很可惜……世间之事,原本如此,一转身,便是一辈子……爱情有时甘甜如蜜,有时却噬人如鸩,既然选好自己该行得路,就要坚持再坚持……”

凄楚的眼神回望,德惠似懂非懂,“母妃,您的意思是……”

淡然一笑,如云澹泊,“早些休息,午夜时分,我再来看你。”

离了慈庆宫,径直入乾清宫。

按惯例,每日这个时辰,王直都会守在皇上身畔。

听闻我要见他,王直旋即而出,敛衣施礼,无比恭敬。

开门见山,无遮无掩,“王公公,本宫欲求一块金牌。”

他一愣,嫣红的唇畔噙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王爷摄政监国,手中有权有势,王妃只管向他索要,何苦来这儿找寻。”

“有些事……”我顿了顿,说得轻巧,“有些事,不愿让王爷知晓,皇上又病着,只有向公公求援。”

黑瞳流转,王直轻声笑了,笑声之中隐着淡淡的矜傲,“敢问一句,王妃所求是何金牌?”

我直言不讳,“西厂厂公的金牌!”

“为何事而需?”他再次追问。

“有人要出京,但不愿惊动王爷。”

“该不会是德惠郡主?”王直幽幽一叹,“宫里有传言,王爷欲与建州女真联姻。”

他也知晓,看来永琰并不是说说而已,形势急迫,无暇多说,我沉了面色,厉声道,“废话少说,你帮还是不帮?”

从精织窄袖里弹出一块金牌,王直躬身拱手,“您的事,便是我的事,在下唯命是从!”

金牌已在手,我微微欠身,“多谢公公相助。”

转头欲走,却被他拦住,“今夜子时,在下愿陪王妃走一遭。”

时间不等人,收拾几件衣物裹成包袱,又预备了些银两,一切妥当之后,已然晚膳时分。

抚平烦乱的心境,坐在桌前,等待永琰。

他缓步而至,指尖穿过我的发丝,轻抚轻捋,语声温暖,“今儿午后,我来找你,怎不见你?”

天啊,心头大惊,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当时,正与王直在一起,该如何掩饰?

我故作镇静,吩咐侍女传膳,从容地说着善意的谎言,“噢,那时我去看德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