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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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继续
一语点破,算他还有些人情味,心底暗暗发笑,决定将悲情戏继续演下去。
“皇上!”我抬起泪眼凝视他,带着哭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苹与兆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男人经不起女人的眼泪,他的唇角隐着笑意,欣然接受我的某种暗示,我心里极为清楚,他巴不得永琰早点死呢!
灼灼的目光相视,他附在耳畔低语,“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朕会保护你!”
“多谢皇上怜爱!”欲俯身行礼,却被他圈住腰肢,收紧的双臂仿佛两条冰冷噬人的毒蛇,又是一个难缠的角儿,我一面退让,一面凄然自语,“难道真的不能了却王爷一生的夙愿么?”
听闻此语,他愣了愣,眯起眸眼审读我的眼神与表情,“如此悲伤的神情,这不是朕想要的女人该拥有的……王直,准备文房四宝,朕要拟旨……”
皇上陡然松开双臂,拽我来到案前,递来紫毫,逐字逐句顿道,“二弟愿为五军都督,朕允了;二弟愿统领兵部,朕也允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朕一忍再忍,望他好自为之!”
立在身后,扶住我握笔的纤手,龙飞凤舞的大字落在宣州薄纸上,薄凉的双唇上白皙的脖颈,他喃喃呓语,“你想要的,朕都能满足;朕想要的,你何时才能满足?”
掀开九龙玉盒,取出沉重的天子宝玺,与我合力盖在纸上,望着朱红的印迹,我笑意柔柔,“您愿意等么?”
一句‘等’便是最好的借口!
心底暗自打着如意算盘――永琰迟早会动手,还不知皇上有没有命,能不能够活那么久……
将宝玺放回玉盒,一双深沉的眼眸直勾勾瞅着我,他拧了眉,厉喝一声,“送她回去!”
王直躬身上前引路,谨慎道,“王妃,请――”
退后两步,行了礼,我转身欲走。
深情瞥我,他轻轻拍掌笑了,“好敏感的女人,有趣,真有趣!”
不再多说一句,疾步匆匆而去,出了咏春阁,王直快步跟了上来,抬手拦住我的去路,压低声音道,“王妃,借一步说话!”
心头一颤,与他素无深交,为何会……
不等我吭声,只觉腕间一紧,被他牢牢钳住,将我带入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的气力极大,腕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一面揉着手腕,一面怒不可遏喝道,“大胆狗奴才,有话就说,为何要动手动脚!”
勾起一抹令人深思的笑意,王直冷言寒语,“玩火者的下场,王妃应该知晓!”
迎上他沉魅冷冽的眸光,惊声质问,“你说什么?”
语声宛若浮云流水般澹泊,不辨喜怒,不辨爱恨,只闻他轻言一句,“救王爷,帮王爷,似乎不需以身相搏,王妃不是那种擅玩之人,更不是那种邀宠之人……至于悲情戏嘛,或许一次两次还行得通,如若看多了,也就食之无味了!”
好深的心思,怪不得能当上掌印大太监,他将我看得一清二楚,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安,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呵斥道,“放肆,你凭什么揣摩本宫的心思!”
握紧拳头,扬了扬,王直不屑笑了,“就凭手中握紧一条至高无上的性命!”
蹙眉凝思片刻,陡然想起那日在沉香亭,王直喂皇上吃下不明来历的药丸,难道……
是敌,还是友?
在分不清敌友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省得连累永琰!
语声转暖,我笑靥如花,“王公公还真是心细如尘啊,可以窥见他人的心思!”
锐利的目光投向我,清冷的眸中溢出森森寒意,王直语出惊人,“真的值得么?”
什么,他说得太快,我没有听清,诧异地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就在目光相交的一刹那,我猛然发现他的眸光似曾相识……
是错觉么?心湖漾起一圈圈无法止息的涟漪,只听他缓缓柔语,“就像一只挥动皓洁羽翅的飞蛾,怎能忍心见您扑入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像行在悬崖峭壁上的旅人,怎能忍心见您失足堕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寥寥数语,完完全全为我着想,为我考虑,这丝毫不像是西厂厂公行事作风!
寒了面色,我重重一句,掷地有声,“你究竟是何人,有何居心?”
幽幽的,他勾唇笑了,“在下只想规劝王妃一句,不要再与皇上玩暧昧,若有任何闪失,怎对得起王爷――他一定不想赢了江山,却输了您!”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一时无言以对,双颊泛起红晕,“谢谢你的忠告!”
“只要是男人都会无可救药爱上您!”他扬手抛来一只小巧玉盒,轻飘飘道了句,“这是秘药,您也不想让王爷瞧见那些……”说着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凝视我的脖颈。
瞢瞢低首,惊呼一句,“天啊!”这才发现领口处一片淤红,满是紫蝶般的。
那些是皇上留下的,一定不能让永琰瞧见,慌忙伸手捂紧衣襟领口,咬牙啐道,“死太监!”
“呵呵呵!”王直大笑出声,眯起冷眸睨我,“在下是太监,具有抵抗力,绝不会对您有非分之想!”
“我能相信你么?”撂下一句话,我扭头就走。
王直沉了声气,胸有成竹肯定道,“我办事,您放心,定会让您与王爷得偿所愿!”
回慈庆宫的路上,我有些恍惚,感觉方才的一切如梦似幻――心狠手辣的西厂厂公居然与我推心置腹地聊了很久,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神神秘秘的王直,仅是西厂厂公那么简单么?
不曾回正殿,径直去了偏殿暖阁,青芮跟进来,恭声问安,我淡然笑了,“准备一下,想沐浴更衣。”
汤池馥郁,水汽氤氲,枕着光滑的白玉池沿,青芮持木勺舀了玫瑰油淋在我肩头,无意瞧见紫红的,顿时羞得不敢抬头,颤声道,“主子,这痕迹……”
不动声色,漠然一句,“将我衣袖里的玉盒取来。”
旋开盒盖,用指尖挑了少许,那白色的药膏涂抹在脖颈上凉飕飕的,很快就见效,肌肤马上不红不肿,还逸着奇异的淡淡芬芳。
池水温暖,暖得几乎将我融化,微微阖眼,不愿动弹,吩咐青芮道,“今日我穿过的那套艳红衣裳旧了,你亲自拿去烧掉,行事隐秘些,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她抱起衣衫刚转身,忽的跪下,战战兢兢道,“王爷……”
转眸一瞥,心头巨颤,不知何时永琰已悄然来到身后。
他的神情冷峻,声音很轻很慢,“皇上专程命人送来一盆花,我才知晓你早已回宫,一进门就沐浴更衣,莫非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乍闻此语,莫名刺耳,胸口好似被人重重一击,闷闷疼痛。
不去理会他,一面持巾帕擦洗着身子,一面轻声道,“青芮,这儿没你的事了,退下!”
从水中徐徐站起,扬手扯下檀木架上的白绢,将自己裹住……
永琰的声音高了八度,“我在同你说话!”
依旧不理,立在落地镜前,旁若无人地擦拭着乌黑秀发。
终于开口,我柔声媚语,“王爷,何必动怒?”
既是不信我,索性让他喝够酸醋,我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妖娆地媚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雪花石立柱如若寒铁,我倒吸一口冷气,惊呼,“好冰!”
白我一眼,永琰不屑地叹道,“你不是冷酷无情的女人么,怎么也有怕冰的时候啊!”
挑了娥眉,我冷冷一句,“闹够没有,我要回去看兆儿了!”
忽的,他板起脸来,指尖陷入细滑的肌肤,仿佛故意要让我吃痛,“原来心里还有兆儿啊,我还以为你被皇后的凤冠金印迷惑了双眼呢!”
“这是什么话?所作所为还不是都为了你!”我反唇相讥,睁圆了明眸瞪他,随手一指,“皇上的谕旨就在桌案上,他将五军都督府交予你,还将兵部也交予你……”
“哼!”他似乎一点都不开心,蹙紧了眉心,“该不会又是用换的!”
“真会那么傻么?”语声软了半分,朗朗笑了,伸手弹上他的额头,“小小人儿的小小心思,我都知晓――你不愿赢了江山,输了我!”
略微赤红的双目逼视着我,语声渐渐回暖,“你啊,分明是小丫头,还装模作样地揣测他人的心思,明永琛老谋深算,深不可测……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方才我一直忐忑不安,好害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倾尽全力将他抱住,抬首相望,“相信我,你一定能够得偿所愿,你我都是好人,好人定会有好报!”
眸光流转,横他一眼,正色道,“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大太监王直为人如何?他为何会佩戴那诡异的白银面具?”
永琰点了点我的鼻尖,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王直行事诡秘,为心人狠手辣,极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迫切追问,“你见过么?”
永琰喟叹一句,“就见过一次,曹公公被诛之后,由他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此人绝不能小觑,或许会掌控未来的一切!”
随后的几日,我一直被永琰的这句话所困扰,弄不清也猜不透,王直究竟扮演何种角色!
入夜临睡时,兆儿哭闹不停,乳母嬷嬷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让其安睡。
听闻此讯,急切赶去偏殿,从摇篮里抱起孩子,蹙眉问道,“喂过奶了么,怎么哭了这么久?”
乳母芸娘垂了头,怯怯低语,“小郡王有些发热,还有些咳嗽,似乎是风疹……”
什么?慌忙挽起兆儿的衣袖,只见白胖胖的小手上出了好些红疹,我惊呼一声,“为何不早些禀报,快去宣太医!”
“是。”青芮得令,速速去了。
不久之后,她又孤身回来,禀道,“太医院空无一人,据说皇上不太好,召集所有医侍去往乾清宫。”
心怦怦跳得厉害,无数念头掠过脑海,晚膳时就没见永琰的身影,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