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涵从这个“还是”里听出了一些端倪，林上涵深以为然：“所以以前的话也很夸张咯？到底发生过什么？”

邓子怡又叹口气：“这个真的很不方便说啊。”

然后邓子怡就很流畅的说了。

那个男生叫赵子琪。

这个如此小说型的名字一报出来就让林上涵有点感叹了。

赵子琪，听这名字想必人也是很可以。

“我还是觉得说这些不大好啊......”邓子怡顿了顿，“林上涵......”

“快点说，别墨迹。”林上涵一脸严肃。

赵子琪长得很帅，那种迷人痞帅。

这是林上涵在邓子怡的百般遮掩下，从她的言语中总结出来的。

赵子琪是一个长得很帅的一个男生，成绩很差，做事情有种不管不顾的劲头。

一个性格挺早熟的帅小伙，可以想象他会多么受欢迎。

林上涵全程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好像自己只是单纯地在八卦自己的同学似的。

直到邓子怡忽然中断了自己的叙述，小心翼翼地说：“林上涵，你能别笑了吗，瘆的慌。”

有吗？

赵子琪是从外地一个比较贫穷的省份的一所小学校因为父母转到S市定居过后才转到程湘所在的S市中学读书的，由此可见家中要么就是财力惊人要么就是权势滔天。当然林上涵的用词有点儿夸张——林上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听了个开头就着急的想给赵子琪塑金身。

好像这样的话自己就不难堪了一样。

“我听程湘说他是初二刚到程湘那班的时候是个特别单纯的男生，很活泼，但是真的……”邓子怡斟酌半天，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真的挺没见识的，闹过不少笑话。”

然而赵子琪大方又乐观，经常请同学吃东西，不，是经常请女同学吃东西。当他迅速地熟悉了S市的环境之后，整个人也变得明亮又耀眼。

“听程湘说，赵子琪谈过很多......很多女朋友。”邓子怡说起这个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从眼镜框上面的缝隙里看林上涵。

林上涵自然注意到了邓子怡的眼神，头也不转，“别墨迹，继续说！”

林上涵当然一点儿也不关心邓子怡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林上涵想问的是另外一个人。

”好的好的。“邓子怡把头转过去，顿了顿开始继续说了起来。

“他......”

邓子怡话还没说完，林上涵就不耐烦的插话：“对对对，我知道，你就是想和我说他是和程湘......”

“并没有！”邓子怡一个劲儿的摇头，“林上涵，你没事儿吧？”

林上涵其实挺厌恶自己这个样子的，可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林上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听下去，所以拼了命的给这个故事安上最坏的走向，好像只要这是自己猜中的、自己说出口的，就没什么不好接受的了。

林上涵不再插话，示意邓子怡继续讲下去。

“程湘说她的初中班主任抓早恋抓得很严格，所以赵子琪就成了重点看护对象。不过，她们的班主任可不像一班的班主任，她只将赵子琪的情况单独处理。”

“怎么处理？”

“听说就是先是让他和男生劳动委员坐在同一桌，后来又换成和男生学习委员坐同一桌，反正折腾了半天，把全班能带动赵子琪上进的男生都换了个遍。可他和男生处不好。她们班男同学凡是被分到和赵子琪一桌的，几个星期后都会跑去找老师要求调座位。”

“为什么？”

邓子怡又开始苦恼地挠头：“你是男生，你自己想吧，我怎么知道啊，大概就是有的男生的小心眼儿吧。”

“你说谁小心眼儿？赵子琪还是‘那些男生’？”

这个问题很重要，答案直接反应了程湘和邓子怡她们这些女生对于赵子琪的态度。

“我觉得吧，半斤八两。”邓子怡点点头肯定的说。

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

“但是呢，程湘就觉得赵子琪比较无辜。”

男生的小心眼儿是什么呢？

林上涵甚至一直觉得小心眼儿都是那种小女生才会做的事情。

扬子江和李泽仁曾经跟自己说起他们两个初中时是怎样成为好朋友的——因为上厕所的时候一起偷偷说了班主任的坏话。那时他们的班主任深受全班同学爱戴，只有他们两个觉得班主任虚伪而做作，尤其在其他同学慢慢地发现班主任的真相之后，他们俩更是格外珍视这份英雄所见略同。

“略同，而且略早。”扬子江在旁边补充道。

男生的友谊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共同的秘密，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爱好，或者共同的厌恶？

那个班级里，男生们共同的厌恶，叫作赵子琪。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通过邓子怡后来的叙述，林上涵还是听得出来，赵子琪能让一心向学的男生厌恶他的轻浮和自在，也能让轻浮自在的男生厌恶他的魅力和受宠。

既厌恶他敢追求，更厌恶他追求到了。

最让男生们不可忍受的是，他是个很善良热情的小伙子，除了女朋友多一点儿，太爱穿的花里胡哨，喜欢乱花钱，几乎找不到什么可以指摘的人品问题。

所以作风问题在保守的S市中学就显得格外重要。

他会在学习委员指责他脖子上的项链叮当乱响影响到自己的学习的时候，笑嘻嘻的无辜的反驳说：“我这项链真的没什么声音啊，要么我拿下来给你带一带？”

邓子怡讲起这一段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足足半分钟，林上涵也忍俊不禁。

“程湘当时也是像你这样自己坐一个位置，她本来就很讨厌学习委员那个男生，因此故意在后面用特别大的声音说：‘你的项链其实吵到他耳朵了’。全班哄堂大笑，然后班主任一气之下，就让赵子琪去和程湘坐同桌了。

是这样啊，林上涵笑了笑。

”班主任就不怕他们两个人早恋？“

林上涵有点儿沉浸在故事里了，问问题的时候嗓音也不那么涩了。

”赵子琪怎么看得上程湘啊，他喜欢长得漂亮的。“

邓子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浑然天成的瞧不起人的坏劲儿，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向她射来锋利目光的林上涵。

“不过吧，其实她班主任应该早就有那个想法了，他毕竟也是男的，也就才研究生毕业，男生心里想的啥他还能不清楚么，倒不如让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女生去影响一下赵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