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事实上我们也不想动用这种手段，你说得对，可战争从来都不该用正义来形容，评判，看看你身后的同伴吧。”

“身后？”

纳赫墨洛斯的提醒让他心头一凉，对方既然有恃无恐，那有问题的只能是普罗扎尔和德歌茵瑟的身上。

果不其然，两人丹田处忽然出现一颗墨绿色小球，以小球为起点，蔓延了无数细小裂缝，那些裂缝隐隐闪烁正吞噬他们的生命力。

不可能，什么时候下的？刚才明明还没有的！

“真视。”

【状态：濒死，吞噬之毒（不可逆】

“毒？”

索安德举起手想用白光解毒，可却怎么也无济于事，毒根本不怕白光。

‘序列之书！’

【这毒的本质是吞噬之力，白光也只会被这毒侵蚀，只有特殊的解药能解这毒】

“能解吗？”索安德沉声询问布兰依依。

“不用白费功夫了，这是我纳撒冷独有的毒，只有我们有解药。”

“别听他胡说！索安德，这是百年前纳撒冷抢来的毒，最后一份解药早就没了。”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

这是布兰依依最不想面对的，她能治愈世间大部分的疾病，唯有这一部分早已失去解药的毒是她最无能为力的。

对他们，布兰依依只能看着他们死亡，无法医治病人对一名医者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事情。

不服气的布兰依依从包裹中拿出一小瓶莹绿色液体，在两人嘴里滴下一滴。

“生命精华，他们只能承受一滴，一滴就是五分钟的生命，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好的程度。

又一次，又一次，混乱，迷糊，后悔，愤怒，情绪交杂像是无序的魔音，索安德体内的七元素随主人的情绪变换而趋向暴走。

面前他无能为力的场面，和那个雪夜一模一样，自己无能为力，无力改变结局。

两者画面逐渐重合，他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深夜。

该死该死该死！

【您解锁了新领域，元素暴乱】

序列之书没有用上恭喜，他知道索安德现在的情绪很不好，可因祸得福，他因此获得了新的领域。

索安德飞上天空，释放领域。

一阵神秘波动后，全多纳莱城的元素开始变得不稳定，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暴乱的味道。

龙卷风，冰棱雨，火星爆炸，乌云降雷，大地崩裂，各种奇特异象在多纳莱城中显现。

“怎么回事？是清道夫干的吗？”

在纳赫墨洛斯的分析仪中，整个空间的元素变得完全不受控制，运转的没有规律。

尤其是自己身后的机械魔法，他的机械造物也感到了不安和混乱，有些蠢蠢欲动，想要逃离这里。

其他人也发现自己和七元素有关的魔法根本用不出来，他们被限制了。

“化形符篆，双核，冰川猛犸！”

三百张八万战的冰川猛犸，这是索安德的底牌之一，是用自己的血篆刻而成。

三百张符篆化作流星，落在这座城的各地，化形白米高的巨兽，刚一出场就踩死了不少人。

落地的冰川猛犸就受到了混乱天地中，来自元素的猛烈加成，寒冰流不由分说的喷向周围的人。

被寒冰扫到的人都被冻成冰雕，机械炮和魔法阵列顿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纳赫墨洛斯和姆拉奇诺尔带来的城中精锐都在其中。

剩下能对付索安德的手段几乎没有。

“姆拉奇诺尔，先解决这些冰川猛犸。”

这里的人有都是他们城中大半精锐，论战力都是大陆顶尖，可冰川猛犸三只就可以平定一座高城，这战力实在令人不敢小觑。

他们的人有伤亡都是自己承担，谁也不想自己大半精锐在这场战争中折损。

考虑道人员损失和清道夫状况特殊，他们也愿意给清道夫五分钟时间和那两人做最后的离别。

“咳咳……”

两声轻咳，索安德擦去嘴角的血痕，一次性动用这么多高战符篆，尤其是高于他能力的符篆，对身体的负担也极大，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他也没管这么多。

他怀着愧疚转身落下，愧疚地看着德歌茵瑟和隔壁牢房的普罗扎尔，就算他来了，还是没能改变现状，没能改变他们必死的结局。

“老…师…”德歌茵瑟轻声的呼唤，把索安德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蹲下来，把德歌茵瑟的身体扶起，靠在自己怀里，让她尽可能地舒服些。

“想说什么说什么，要是有什么愿望，我一定替你完成。”

“老师…我…一直仰慕着您…一直想要…追上…您…的脚步…我…想成为您…优秀的学生…其实我一直…想给您…做一身衣服…可惜…您没让我量尺寸…只有件…尺寸…我…咳咳……”

“慢点，慢点，我……”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嘴就是这么笨，哪怕是这个时候都说不出什么漂亮话。

“德歌茵瑟，有件事……你和嘉德尔一起听。”

这时普罗扎尔让嘉德尔站在德歌茵瑟身边，自己扑通一声跪下。

“多年前，咳咳，黑城来人以整座多纳莱为代价，威胁我交出你和嘉德尔的母亲，他们的血脉高贵，咳咳咳。”

普罗扎尔制止了上前搀扶的布兰依依，继续说到：“是我没能力保护你们的母亲，是我的错，让你们的母亲瞒着我与黑城做了交易……”

“你们的母亲并非不见你们，血脉被夺走，最后的死状会很难看，他们是为了你们好。”

“我怕你们盲目复仇，所以向你们隐瞒真相。”

“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的母亲……”

普罗扎尔这位坚强的高城城主，在死前终于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不过他的身体也即将支撑不住。

嘉德尔不敢相信，当年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后悔和道歉都来不及。

莹绿色裂纹闪烁，他体内的生命精华已经消耗殆尽，整个人倒在地上。

索安德感觉自己的头被谁拉着，低头便迎来了一吻，干燥，铁锈，却是少女临终前最后的勇气。

“其实我一直都…爱慕着您啊……”

“老…师…我…成为了…您合格的学生吗？”

“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他颤音地认可了女孩，就连她的胡闹也不放在心上。

索安德将她抱在怀里，这依旧改变不了将死的结局。

“老师，我不想死……”

突然，索安德感觉到怀中的的重量轻了，是一瞬间消失了。

索安德看着自己怀里的一团灰，优秀的少城主，气质典雅的美丽女孩死后，只剩下一团灰。

普罗扎尔也是一样，这位之前认可了索安德的城主也死去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地面上的灰。

周围陷入沉寂，索安德凝聚出两个冰盒，清风将两人的骨灰归入盒子中，冰川猛犸的冰，万年也不会融化。

索安德默默起身，把两个盒子交给嘉德尔，对她说：“复仇，是亲手让对方付出代价的名词，只有亲手复仇才具备意义，现在是属于我的复仇，你要做好准备，为未来的复仇。”

“啊…我明白，老师。”

嘉德尔的语气里险些要哭出来，可下面还有多纳莱将近三分之一的百姓，他们还需要人主持大局。

她明白，其他两位兄长也无法主持大局，只有她能主持多纳莱的局面，她必须坚强，多纳莱这个名字依旧是这里的主心骨，只要她在，多纳莱就还能重建，还能恢复往日繁荣。

索安德飞上天空，来到距离地牢较远的地方，在登上一定高度后，纳赫墨洛斯和姆拉奇诺尔瞬间就挡在索安德面前。

两人虽然在帮助手下清理冰川猛犸，但注意力始终在索安德这里，这里的冰川猛犸充其量是难杀，只有索安德是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存在。

“该算账了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