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们都衷心为国，何以有如此下场？”说起来，其实丞相之前，也有些忠臣都是因此丧命。”另外一个年纪大的人，喝着酒，已经满脸通红，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时也命也，都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大臣继续喝着酒，“其实归结起来，他们大多其实都有下面的特点，比如，谋国不谋身。”

他的脸色挂着笑容，说话的时候，像是身边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这是忠臣们该死的最重要的原因。如果按照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哲保身的观点，他们都不是明白人。他们或者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或者为了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而甘愿舍生取义。如商朝比干，吴国伍子胥等。让人佩服也让人叹息。”

父亲是冤枉的，这些人他们都知道，都知道。

楚羡不言，静静的听他们说这话，“不识进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功臣亡”，这也是历史的规律。自古功高盖主者常常不得善终，如越国文种、汉朝韩信。明朝的开国功臣几乎全部被杀光，只有一个汤和逃脱。”

“汤和是朱元璋的自幼玩伴。即使是这样，朱元璋也不放心。去南京的时候，在汤和的王府里，有一个围棋棋盘，棋子形成了汉字“忠”的形状。传说朱元璋要杀汤和，对他说：听说你围棋下的好，无人能敌，咱俩下围棋，你如果输了，就得死。这句话说明汤和必死无疑，因为他输了要死，赢了呢，又有欺君之罪。”

“万般无奈，汤和在下棋过程中用棋子摆出了一个“忠”的形状，然后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朱元璋才打消了杀他的想法。当然，这只是历史传说，不是史实，但是，它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朱元璋杀功臣的事实。”

几个臣子一言一句的说的，亭子里面每一个人都说着自己的想法，人也越来愈多，楚羡在后面听着。

“从历史上看，有些是皇上的原因，首先皇上想的不是怎么安抚民怨，更加不是如何让国家变好，皇上想的是如何不被人扯下马，如何保住自己的江山。这样看来忠臣反而是威胁最大的，忠臣在皇帝这里得不到的他就会想其他方法得到，在皇帝眼里这是他无法揣测的事情。”

“第二皇帝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忠臣也并不是单纯的忠臣。很多时候他们背后都有很多支持的人和各自的家族，你以为的忠臣其实背后的利益链可长了，你以为至高无上的皇帝背后有更多的利益链。”

另外一个人也是喝多了的样子出来，对着大家畅所欲言，“但是……..皇上怎么会有错哈哈哈。”

“是了，但是我们的皇帝是没有错的。”

大家都是靠着历史，说着想说，但是又不敢说的话，

“是啊，论语有云：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可卷而怀之。大凡哪怕极好的政治主张，也需要有统治者的支持，配合才能得以实施。既死忠臣的时代，大都是每一个朝代的末期。到了这个阶段，这些朝代大多政治昏聩，积重难返，日暮途穷，只不过苟延残喘而已。这些英雄人物，这些忠臣虽力图挽狂澜于既倒，无奈他们改变不了历史的规律，徒然做了末日王朝的陪葬品。如岳飞、袁崇焕等。”

几个人说话说的越来越远，楚羡仔细的听着，他们的一言一句。

看来自己父亲的死，皇帝也是知道的，但是没有阻拦周元何父子的做法，现在回想，看来，是他，默许的。

如果真的背后是皇上，楚羡的报仇之路，就太远了。

“不知，纵观历史，这类皇帝大多出于开疆拓土改朝换代的始皇帝，如：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特别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唐太宗李世民、第一代女皇武则天、唐玄宗李隆基；宋太祖赵匡胤；元太祖成吉思汗铁木真；这些皇帝大多立志高远、心系社稷、整肃吏治、体恤民情，他们公利多于私心，明察秋毫、但凡杀伐决断。”

王杰站起来，对着大家，“多以国事需求而定，在这些皇帝的统治下：大多都能唯才是用，英雄有用武之地，贪官奸逆之臣大多没有好结果，忠臣含冤者有之：大多数为功成名就后忘乎所以：拉帮结派、结交朋党，功高盖主意欲左右朝政，而我们的……”

本想接着说什么，但是有没有接着说，大家都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点着头。

“这些英明皇帝统治之下的忠臣能臣的冤死，只说明了一个最浅显的事实和道理：皇帝是人！再英明的统治者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有人性的弱点，是人性的弱点杀死了这些忠臣能臣和时代英雄！”萧华庭一言概括者所有人的心思。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着萧华庭的话点着头。

“还有就是性格的原因了，这语言是门艺术，性格耿介而又满腹才华者如田丰，他在官渡之战前就于狱中指出，‘今且宜静守以待天时，不可妄兴大兵，恐有不利’，对袁绍进行了劝诫。这时的田丰，已经被袁绍投入监狱，仍然没有‘审时度势’，而是尽自己的职责，进忠言。然而在逢纪的陷害下，愚昧的袁绍终于还是杀了田丰。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一点不错。现世的人们很少有人这样做了。”王杰又说着书上的人。

“忠臣也应该为自己的战略失误付出代价，有时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前朝，在皇上绕过他的关宁防线，进入山海关后，他本应及时赶在皇上前面拦住他，确保京城的安全，而他却跟在皇上后面，直到皇上把北京城四周抢掠一空，才和他决战，致使全京城人都骂他为叛贼。实在是惨烈。”

………

说的话越来越远，楚羡也离人群越来越远，慢慢的他退出了人群，慢慢的往斜阳阁走去。

自己父亲在的时候，也是经常参加这样的宴会吧。

他也是在一群之人中，表达自己的想法吧。

他在的时候，大家又是怎么看他。

“爹，女儿好想你。”楚羡对着明月。

暗房里，有一个少了根手指头的人，闭着眼睛突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