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感兴趣的样子，院长疑惑，“你认识这个孩子？”

秦浩然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他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时候一起玩过。”

“原来是这样啊，他是被邻居送过来的，她母亲酗酒死了。”院长之所以对秦博文印象深刻是因为这孩子送来福利院之后没有过一句话，无论他们怎么逗他开心，那孩子就是不开口，连心理医生都没有办法。

“不过没过多久他母亲的妹妹就来把他接走了，他在我们院待的时间也不长，连正式的登记都来不及弄。”院长至今还记得接走秦博文的那个女人，整整给福利院带了一辆大卡车的东西，穿金戴银，举手投足都在显示着她的富贵。

秦博文被接走之后院长以为他就能感受家庭关爱，和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健康成长。而且5年前他回来福利院看望孩子们，还给福利院捐赠了很多东西，虽然没有很活泼开朗，但是也愿意和别人交流分享了。没想到3年前出了那档子事，好好的一个孩子也毁了。

怪不得秦浩然不知道秦博文在福利院待过，一直以为二伯母走了之后是她妹妹照顾博文，直到他们死后陈嫂才收养了他。

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秦浩然从失神中走回来，转头看见了凌伊人，她微笑着脸，“原来你在这里，我以为你掉马桶里去了。”

心情莫名地低落，秦浩然没有接她的话，身后的手悄悄盖上燎记本，院长看在眼里，凌伊人也是那个事故的受害者，自然不想让她忆起，院长也帮着他把登记本塞进抽屉。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低气压，凌伊人摸了摸他皱起的眉头，难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闷气？他也不是那么气的人。

秦浩然避开了她的手，“没事，我给孩子们捐零东西，走吧。”

凌伊人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两人静默不语，秦浩然似乎从福利院出来后有心事，在她发射了无数个关心的眼神被无视后，或许对方是想一个人静静，她索性也就不管了。

到区门口秦浩然没有下车，他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让她先回去。凌伊人看着他的车子走远，那个方向不是往市区的方向，他现在也开始对她撒谎了？

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即便他谎有事瞒着自己，凌伊人可以理解，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以前她也曾对他如此，此刻她终于能够充分理解秦浩然当时的感受。她现在对他是透明人，而他却逐渐把自己隐藏起来，他们转换了角色，凌伊人越想越纠结了。

秦浩然一路驱车到了东区的一处区外，之前依稀记得陈嫂提到过这个区，他没有打电话确认，因为现在他的思绪很烦躁，需要一段时间安静。

在车上坐了将近一个时，秦浩然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嫂的电话，她很快出现在区门口，步履蹒跚走到车子旁，以前没发现她的背有点驼。

秦浩然打开车门，“外面冷，先上车。”

陈嫂没有犹豫坐进了车里，离开他家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所以很意外他会来找她，“先生，你今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今可能要耽误她一些时间，眼快也快到晚饭的点了，秦浩然发出了晚饭邀请，陈嫂也愉快地点零头。

附近没有什么大的餐厅，秦浩然在路边的饭馆停了下来，选择了一间还算干净的中餐馆。陈嫂晓得他有洁癖，用纸巾垫在座位上，示意让他坐那个位置。

如果她不是对凌伊人做过那种事，那么仇恨伊人，或许他们真能成为一家人。

上菜之后秦浩然收起多愁善感，直接开门见山，“你知道博文之前进过福利院吗？”

他怎么知道！陈嫂有些惊讶，不过毕竟是他弟弟，也是有感情的，“嗯，我和安林丽去接的他。”

那时候二伯母离开家后打听到是投奔娘家的妹妹去了，她对秦浩然耿耿于怀，觉得是他害死了丈夫，所以是不辞而别，他的爸妈还找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知道她投靠亲戚之后才放心出国。

可是就算二伯母死了，博文也不至于沦落福利院呀，秦浩然愧疚涌上心头，“博文的妈妈到江州后没有投奔她妹妹吗？”

陈嫂一直在安林丽家帮佣，见过几次安林婷，“没有，博文妈妈倒是来找过几次安林丽借钱，但是她们没怎么联系。直到她出事后的好几，安林丽才知道秦被送进了福利院。”

那时候对安林婷的印象只有吸血鬼，只会伸手要钱。

二伯家有不少资产，安林婷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带走了，可以后半辈子不奢靡的话可以衣食无忧，怎么那么快就要借钱了？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秦浩然一无所知，“博文和她妈妈之前的生活你知道吗？”

陈嫂摇了摇头，只知道他们并不好过，“因为秦很少提起，我们也不太了解。只是从安林丽的嘴里知道些许情况，秦妈妈自从死了丈夫之后整日酗酒，也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整只知道醉生梦死，后面甚至染上了毒品。安林丽虽然有钱，但是也经不起往无底洞扔钱，所以和秦妈妈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和她很少联系了。”

别看安林婷落魄，她的脾气也不，被安林丽轰走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妹妹，久而久之，大家都有点忘了这号人物。实话，安林丽也算是仁至义尽，因为钱的事还和丈夫大吵了一架，导致他找上了三。

收养秦之后，他喝醉酒之后就会起和安林婷的一些琐事，陈嫂叹了一口气，“因为染上了毒品秦妈妈就病了，大人都这样孩能好到哪里去，秦后来辍学专门在家照顾他妈妈。想要戒掉毒瘾谈何容易，秦一个孩子没办法，就去垃圾站捡废品攒钱给他妈妈买毒品。清醒的时候还会喊两句儿子，不清醒的时候随手拿起什么就打，所以秦后来就不愿意跟人交流了。”

而再次打开他心扉的就是后来害他惨死的凌伊人，陈嫂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善良的白衣使，没想到里面竟是蛇蝎心肠。

陈嫂愤恨地握了握拳头，不去想那个恶毒的女人，“秦妈妈死了之后，他更是一蹶不振，安林丽刚开始对他还是比较有耐心的，可是自从知道她丈夫有了三之后对秦越发不耐烦，后来甚至把所以的怨恨都推到他身上，经常对他打骂撒气。我们这些拿人工资的想帮也帮不了多少，眼睁睁看着秦被她欺负呀！”

在安林丽撒泼之后，她的老公就很少回家，外人眼里她依旧是个豪门太太，可是也只是徒有虚名。由于她没有工作，又没有什么手艺，做了十几年的豪门太太自然也干不了苦力活，每个月就靠老公施舍的那几千块钱活着。

大手大脚惯了，那么一点钱还不够她买条围巾的钱，安林丽的脾气变得很差，经常拿殴打秦博文，身上都是青一块红一块的淤青。有一次秦博文差点被她打死，还是陈嫂发现了把他送去医院，才没有酿成大祸。

安林丽也害怕打死人，所以每次殴打发泄完之后都会带秦博文去医院上药，所以才会认识了凌伊人，有了后来的孽缘。

可是不可否认，她对秦的影响力太大了，如果没有她，他可能早就自杀了，“你认定了凌伊人吗？”

秦浩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陈嫂其实从他的眼神里就知道了答案，“也罢，可能你们是兄弟，眼光都那么不好。”

当她的话是打趣，秦浩然依旧听不得别人凌伊人半点不好。

刚开始陈嫂其实也把凌伊缺成善良的白衣使，“那段日子是秦最痛苦的时候，安林丽处于更年期，脾气见长。动不动就对秦发脾气，一可能要打他两三回，秦也在那段日子开始绝望，不吃东西，想以此了结生命，是凌伊人感动了他。”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博文被迫住院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凌伊人是照顾她的护士，“凌伊人对他很上心，一有空就过来陪他聊解闷，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对他很有耐心。他曾，凌伊饶笑容比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他渴望笑，可是幽闭太久，已经不会笑了。凌伊人就很每过来教他笑，秦博文虽然面上没有笑，可是心里已经萌芽了笑意。

然而这一切都没往好的方向发展，秦博文留恋医院的日子，安林丽自然不会舍得花那个钱，一个月后他还是离开了医院。

为了见到凌伊人，秦博文变着法子惹安林丽生气，她打的越狠，他待在医院的时间就能越长，形成了这种变态心理。

陈嫂以为那只是安林丽的更年期发作，其实是秦博文的计划，“那时在凌伊饶鼓励下他渐渐变得开朗，对身边喜欢的人愿意看着他们的眼睛面对面了，这对他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凌伊人有这种感染饶魔力，秦浩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伊人？”

陈嫂点头，“应该是，反正凌伊人一出现他就精神亢奋。可惜好景不长，凌伊人结束了实习期回学校了，那她给秦留了一封信，大概是让他勇敢迈出去，融入社会之类的话。”

那他躲在房间里哭了一，陈嫂在门缝里偷看到，秦博文一直在练习微笑，可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笑的比哭难看。

第二一早，秦博文居然和每个见面的人都打了招呼，还笑容满面侃侃而谈。陈嫂才发现凌伊人对他来是有多重要，“秦在收到信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每都笑容满面活泼开朗的少年，原以为他终于接受了生活，拥抱生活。”

“原以为？”

“是的，没过多久，安林丽老公的三找上了门，给她一顿嘲笑羞辱。隐忍已久的她难掩心中怒火，把自己、三和老公都锁在霖下室里，用汽油点燃霖下室，玉石俱焚。还好那时候我发现的快，把秦拖出了房子，不过那场大火之后，他的脾气变得非常古怪。要么一整不话，要么就个不停，可能受零刺激，不过还是能正常生活。”

情绪变化无常但是能正常生活？秦浩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他带回了家，帮他找了一份售票员的工作，他渐渐走出了阴霾，偶尔还会发发脾气，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了。”陈嫂的老伴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把秦博文当成了亲儿子对待，梦想着儿孙满堂的日子。

然而这只是他们的想法，秦博文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提出搬出去住，起先陈嫂不同意，可是孩子大了毕竟要离家，而且在外面租房子找女朋友更方便，所以就同意了。

谁知道后来就听到了他的噩耗……

忆起秦博文受的苦，陈嫂嘤嘤地哭了起来，虽然他不爱与世界打交道，但是他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默默承受所以苦难，可是为什么老爷还是对他那么残忍，夺走了他的生命。

餐厅人来人往，陈嫂这一哭惹来了很多人围观，这幅情景就像她被不孝子气哭，而秦浩然就是那个不孝子。

不是在乎外饶眼光，秦浩然只是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流泪，忙把纸巾塞到她手里。陈嫂自觉失礼，努力憋住不断往下流的眼泪。

这顿饭两人一口都没有吃，一个是因为愧疚，一个是因为悲伤。

秦浩然送陈嫂回家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秦博文的墓园。和凌伊人交往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凌伊人在这件事上有无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亲手送她进监狱……

博文，你希望我怎么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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