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娇养了美强惨质子后
作者:犹似 | 分类:古言 | 字数:12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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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传位诏书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白,顾相了解陛下,知道陛下的手段,为了让女儿活命,肯定留了不少后手。
思及至此,荣郡王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时之间,竟有些庆幸长公主没有死。
“对了,雍王,”荣郡王想到前两日,陛下突然将雍王接进宫,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雍王夫妻在哪里?”
雍王到底是陛下之子,便是一个庶子,只要他活着一天,就后患无穷。
南兴帝笑:“朕拟旨,让雍王就藩,赐云南十二县为封地,他将代表南朝,与三诏共商西迁一事。”
在发现荣郡王是先皇后之子,他对接下来的一切,已经有些预料,立刻派人将雍王夫妻接进宫中,给阿穆下了昏睡散,命羽林卫护送他们,沿着通往行宫的抄山道,逃离皇宫,前往岭南。
早前,皇城司卫不仅送回了长公主平定西南,征讨云中国的消息,同时也送来了,长公主呈给他的密信。
长公主在信中,提议三诏西迁,收复云南十二郡,让他提早准备。
这件事,无人知晓。
“割藩而治!”荣郡王勃然大怒,好一招釜底抽薪。
“云南十二郡,是阿琰以命相搏,为南朝打下来的疆土,”南兴帝冷笑一声,“岂会便宜你等豺豹之人。”
“好,很好!”荣郡王气急败坏,却怒极反笑,“陛下的手段,想来也不止这些吧!”
“这是自然,”南兴帝压抑着咳嗽,面容有些扭曲,“等你登上皇位,自然会知道。”
“陛下,难道您就不怕惹怒了我吗?”荣郡王憋屈得不行,怒视着南兴帝,总觉得他留下的后招,会十分麻烦。
南兴帝叹气,看向了张德全:“把东西交给荣郡王。”
张德全捧过矮几上的龙纹长盒,缓缓起身,躬身送到荣郡王面前:“荣郡王,请跪地接旨吧!”
荣郡王意识到了什么,震惊地看向南兴帝,呼吸慢慢急促,他一撩衣袍,缓缓跪伏到地上,等待张德全宣旨。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声响,他不由一愣,下意识抬起头,就见张德全连旨也不宣了,直接将盒子递到他面前。
荣郡王面上一阵恼怒,却还是伸手接过。
他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摆着明黄的圣旨,他大喜过望,拿起圣旨展开一看,果然是传位诏书。
他从没想过,陛下会写下传位诏书。
原打算利用先皇后遗诏,召告他是先帝嫡子的身份,在陛下没有其他儿子,继续大统的情况下,理该由他登基为帝,倒也算顺理城章。
可如此一来,朝中必然会有不少大臣,认为他德不配位,不服他,不说旁的,那些真心忠心陛下的保皇大臣,还有一些支持长公主的大臣,肯定会跳出来,反对他。
历朝历代,皇权更迭,都要死很多人。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些所谓的忠臣,认为新皇德不配位,其位不正。
可如果有了先帝遗诏,他的皇位不光顺理成章,朝中所有大臣,也不会再反对他。
他懂了。
陛下如此恩德浩荡,传位于他,他的顾忌就越多,不能随便杀害陛下信重之一,待陛下留下的旧臣,如长公主一流,要加以安抚、施恩,还报君恩,便是他不肯这样做,朝臣们也会阻止他。
荣郡王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心里没有半点开心,反而充满了憋屈。
做完这一切,南兴帝脸色又有些灰败,他看着荣郡王,神情有些复杂:“没有人能三十余年,如一日般伪装,你好逸恶劳,多年来贪图享乐,闲散度日,不是个当皇帝的料。”
本就千疮百孔的南朝交给他,想来国运也没几年了。
荣郡王大怒:“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我的,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南兴帝不再多说,荣郡王以为那些支持他的旧勋党派,是真心扶持他登基为帝?
可笑!
那些人才是真真正正,把世学那一套融入骨血,只会为家族谋利的小人,一旦让他们得势,他们不会为社稷谋福,为百姓请命,他们只会小人得志,猖狂成性,宛如一群吸血蛆,只会搜刮民膏,敲骨吸髓。
他咳了一口血,气息急转虚弱,转头看向了姜扶光,黯淡的眼里,充满了慈爱:“父皇不行了,以、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你要好好的,不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父皇,”姜扶光面如死灰,已经哭干了眼泪,“外祖父死了,嘉树也死了,还有卫四……许多人都为我而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父皇,是我没用,是我回来晚了……”
南兴帝怜爱的看着女儿,眼里有骄傲,有欣赏,有痛心,也有悲伤,不一而足。
“这不是你的错,”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湿漉漉的头发,令他不由蹙眉,“父皇一开始,就是先皇后的一枚棋子。”
他苦笑一声:“在先帝时,是挡在荣郡王前面的活靶子,在登基之后,是为荣郡王鞠躬尽瘁,尽心尽力治理江山,稳定社稷的大冤种,眼下国泰民安,父皇天命将至,他们一个个按捺不住,伸出了锋利的爪牙。”
他登基之后,面临的是,南朝十余年的天灾内乱,他熬干了身体,才使南朝死灰复燃。
近些年,社稷安定了不少,他这才能腾出手来,清理朝中的弊患,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先皇后的阴谋。
白老将军和虎威将军,他们一开始效忠的就是先皇后,却被先皇后秘密送到他的身边,尽心尽力地辅佐他。
令他以为,这两人都是自己培养的班底,对他们百般信重,却不知,这都是先皇后为荣郡王安排的后手。
这场阴谋整整持续了三十余年。
扶光能独当一面,他也能抽出手来,清理南朝积弊多年的腐肉,却不想自己天命将至,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切都是天意!
玉衡子说,南朝的国运系于他一身,他身体的衰败,也意味着南朝国运的衰微,大势不可逆!
姜扶光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