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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第78章

书名: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字数:6473 更新时间:2024-11-28 07:21:53

不久,黑衣杀手出来了,拉住楚月的手腕,回身再次闪进门去。

一踏进厅堂,楚月顿时吓得毛骨悚然。

这是一间灵堂,香火缭绕,烛光黯淡,白幡飘摇。

几个守灵的人已经被点倒在地,漆得乌黑油亮的棺材,掀开了盖,尸体被揪出来,扔在棺材外面。

这情景,看得楚月汗毛根根倒竖,全身阵阵发颤。

黑衣杀手却不容楚月多耽搁,“快躺进棺材里面。”

“什……什么……”

“快点,若有人来就糟了。”杀手横抱起楚月,将她放进棺材里,阖上棺材盖,在外面对楚月低声说,“我给你留了缝呼吸。这家人明天会出殡,到城外墓地下葬。我接了一个单子,刺杀对象就在附近,我去把这事做了,明天我在城外墓地救你出来。你放心,我会及时赶到,这家人的姓氏我也打听清楚了,不会搞错。”

楚月被闷在棺材里,想要大喊,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但是却喊不出一个字。只觉得恐惧,心脏跳得要跃出喉咙,太阳穴两边也在突突乱跳,跳得头一阵阵发晕。

她像念咒般念着“辰哥哥,辰哥哥,辰哥哥”,用这种百试不爽的方法,终于使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竖耳倾听,似乎黑衣杀手先把尸体搬出去,然后进来,解了那几人的穴道,然后又悄悄潜出去。

守灵的几个人应该是这家的家奴,还以为自己是太辛苦所以睡过去了,因此根本没有怀疑什么。

楚月眼前一片漆黑,深渊般的黑,死亡般的黑。除了血崩那一夜,她还从未觉得死亡是这样近。

死……

从小就开朗活泼、无忧无虑的她,第一次想到了这个沉重而虚无的主题。

死,是怎样一种感觉呢?有人说,死了就会下到阴曹地府,接受阎罗王的审判,然后会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然后前世的记忆就荡然无存。下一世,又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小时候,跟辰哥哥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辰哥哥很断然地对自己说,没有什么阴曹地府,没有什么阎罗王、孟婆汤。

辰哥哥说,死,就是万事皆休。人死万事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爱也好,恨也罢,都湮没无痕。就像一滴水,蒸发在太阳下。

因为辰哥哥,从小长于军旅,往来征战,杀人如麻,对于他来说,死亡是司空见惯的事。他亲眼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所向无敌的金枪下,像落入掌心的雪花般消散。

但是对于楚月,她不知为何,总相信有些东西,可以超越死亡。

比如爱情。

她爱易醉,爱到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付出一切。这份爱,让她不再惧怕死亡的冰冷,不再惧怕人世的风刀霜剑。

这份爱,是她此生的寄托与梦想,是她活在尘世的勇气与希望。

她相信爱情能够超越生死。即使死了真的要喝孟婆汤,即使前世所有的记忆都会灰飞烟灭,但是对辰哥哥的这份爱,她一定会带到下一世去。

下一世,再下一世,永生永世,她都会爱辰哥哥,只爱他。

脑子里想着这些,竟不觉得这棺材里阴森可怖。楚月的灵魂仿佛飞出了棺材,飞到了长大的深宫,飞到深爱的男人怀抱……

似睡似醒之间,隐隐有天光从极细的缝隙透进来。

不久之后,有震天动地的哭声轰然而起。

然后,楚月感到一阵猛烈颠簸,自己所在的棺材被抬起来了。

然后,是持续的、不是很剧烈的颠簸,看来抬棺的人功夫不错,抬得很平稳。

接着,一阵倾斜,似乎是被放上了灵车。马车启动后,她就一直处于很平稳的状态了。

这种状态持续不久,马车突然停下。楚月隐隐听见外面的争执和厉喝。

从对话中,隐约听出,皇帝发现皇后一夜未归,清早去驿馆寻人而不得,勃然大怒,已经下了搜捕令,全城戒严。

城门站满了羽林军,哪怕送葬的队伍,也严格地例行检查。

楚月心里扑通乱跳,生怕他们要打开棺材。

但碧霄宫主想出的这一招,确实奇绝。再滴水不漏的检查,也没有想到要打开棺材看尸体。

停了不久之后,马车继续前行,看来是通过了检查。

城外的路不如城内平坦,楚月又被轻轻颠簸起来,晃啊晃的,恶心想吐的感觉在胃里翻江倒海。她强行忍了又忍,几度把涌上来的呕吐感,狠狠咽下去。

马车再次停下,楚月晕晕乎乎地想,是到了墓地了吗?

停了一会儿,棺材被抬下,抬了一会儿,楚月感到一种失去重心般的下沉,与此同时,响彻云霄的嚎哭占据了她所有听觉。似乎有人扑到棺材上拍打,有人用指甲发狂地抠着棺材……

“夫君——夫君——”

“父亲——父亲——”

“儿呀——儿呀——”

各种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哀号着,如锯齿般拉扯着楚月的心脏,她只觉自己都快要落下眼泪。

第78章

有一种异常的声音,穿透了这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声,抵达楚月耳膜,令她起了一阵寒颤。

是泥土洒落在棺材盖上的声响,从头顶一点点倾泻下来,让楚月真切地感到自己正被一点点深埋。

“碧霄宫的杀手怎么还不来救我?他是准备在这些人散去后才出手吗?那我会不会窒息而死?棺材里的空气到底可以支撑多久?”

慌乱地想着,楚月几度想要用手撑开棺材盖,大声呼救。

但还是控制住了,因为她不想功亏一篑。高君琰正在严查密搜,自己这时被人发现,就别想逃跑了。

而她必须走,必须回到辰哥哥身边,她绝不能让那个可恶的女人,趁虚而入,勾引她的辰哥哥。

她相信自己和辰哥哥的感情,是如此深沉而坚定,纯粹而长久。而那个女人,不过只要自己出现,就一定能让辰哥哥醒悟。

羽哥哥真是多心了,我根本无需加害姐姐,只要我回去,辰哥哥毫无疑问就会远离姐姐!

这坚定的决心,使得楚月勇气倍增。

哭声逐渐远离,泥土洒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连泥土洒落的声音都停止了,只剩一片可怖的死寂。

空气明显越来越稀薄,一种紧窒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厚厚地蒙住了头脸口鼻,让窒息的感觉堵住了四肢百骸。

辰哥哥……辰哥哥……辰哥哥……

她越来越模糊的意识里不断地呼唤着,指甲痉挛地抠着棺材内壁,身子开始像抛到岸上的鱼一样抽搐。

无边无际的黑暗终于吞没了记忆中英俊绝伦的面孔,那两道深锁着的剑眉,那冷冽刚毅的黑眸,那山脊般笔直高挺的鼻梁……都逐渐地模糊、淡化、淹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觉得胸口被人猛力按压,嘴里也有气息不断吹进,她本能地张大嘴巴,费力而又渴望地吸取着活命的空气。

一股舒畅而温暖的气息,在周身流转,注入了血脉里,冰冷冻结的血液,也重新流动起来……

一线意识如微光照进漆黑的脑海,她缓缓睁开眼,微弱地蠕动嘴唇:“辰哥哥……是你吗……”

“又是辰哥哥,丫头,你好好看看,是赫图,是你的赫图!”

迷蒙的视线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绿。的眼睛,像翡翠般闪耀着狂野的惊喜。

这是他一直喜欢,但一直没能得到的女人呵……

赫图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委屈无辜,“丫头,你在说什么?

“你是怎么逃走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本王也觉得很奇怪,莫名其妙就被一个叫青鸾的小姑娘给救了。”

楚月气得七窍生烟,“是我救你的!我已经不欠你的了,你快放开我,不许碰我!”

“丫头,你把话说明白好不好?到底怎么回事?”

楚月把跟缪筠一起策划的那一场剧目,简单地说了一下。

赫图先是绝望地仰天长嚎:“本王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本王最心爱的丫头,呜呜呜——”

赫图头也不回地说,“本王在辨认墓碑上的字。本王的汉语太差了,最近半年本王假扮成胡商,在南楚境内游荡,才发现,识字不多实在不方便啊。”

楚月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本王、本王的。我父汗都要杀你了,你还想着回大漠做王子啊?”

赫图转过脸来,高鼻深目的俊美脸孔,霎时荡过一片凛冽的杀气,“总有一天我要杀回大漠去,干掉扶天那个老畜生!”

“不许!”楚月扬起小脸,瞪视着赫图,“只要我活在世上,就不许你动我父汗!”

“他什么时候成你父汗了?你不会是为了跟易醉结合,乱认他人作父吧?”

“以前我就叫他父汗的啊,你忘了他收我为义女之事了?何况,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感觉,绝对错不了。那种来自血液深处的亲切与熟悉,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有过。”想起与扶天的初遇,楚月的大眼睛变得亮晶晶的,闪耀着回忆的光彩。

而那也是赫图与她的初遇。赫图歪着脑袋,回忆起那时楚月傻乎乎的样子。她下药迷倒了别人,自己却睡过去,反而是被迷倒的人先醒过来。多么可笑又可爱的笨丫头!

往事的回忆,让赫图满心洋溢着狂喜,他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眼眸像绿宝石般闪闪发光。

“你笑什么?”楚月撅起小嘴,斜斜地瞪他,“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碧霄宫的杀手呢?”

赫图这才给楚月慢慢道来。原来,当天他逃脱后,因为扶天忙着去打北卫,没有向高君琰追究此事,高君琰也就没有下发通缉令。赫图假扮成胡商,在南楚境内四处逍遥,想寻找机会回郢京去找楚月。

巧的是,他在跟一个郡守谈生意的时候,遇到了押送回京途中歇脚的易羽。于是便一路跟着易羽,一边做生意,一边混进了京城。

他打听清楚易羽馆驿所在,便终天在那周围徘徊。后来他发现,虽然闲人进不去,易羽也出不来,但碧霄宫主可以进出自由。于是专程等着碧霄宫主,托她转告易羽,设法让自己见楚月一面。

第78章

易羽让碧霄宫主给他带的话是,让他耐心等着,有机会就让他见。

后来楚月要易羽帮她逃跑,易羽便让碧霄宫主转告赫图,由赫图代替碧霄宫的杀手送楚月回国。

易羽的想法是,如果楚月和赫图能够两情相悦,那楚月就不会去破坏易醉和舒雅了。易羽虽然拗不过楚月,答应帮她逃出楚国,但他还是很想成全易醉和舒雅的。

易羽把将要下葬的这家的姓氏给赫图说得很清楚,赫图大清早就在通向城外墓地专走的那座城门口守着。

可巧的是,今天下葬的,竟然不止这一家。而赫图的汉语又不是特别好,说话带着胡人的口音,所以看见有送殡队伍出来,他上去攀谈,言来语去半晌,也难以互相理解。

等他终于问清楚,才知道这家不是他要找的那家。而他要找的那家,倒是有人知道,因为是京中着名的世族,在离城百里的象山下,有一大片家族墓园。

他一听,不管怎样,先赶到那个墓园去吧。到那里去等,可能比在这里更方便救人。

于是他夺了一匹马,飞驰而去,刚到墓园就看见一群白衣孝服的送殡队伍,从墓园走出来,往京城方向回去。

糟了,原来自己来晚了,这家人这么早就出殡了!

赫图心急火燎地在墓园里疯跑,找到一座显然是新砌的坟墓,将楚月挖出来的时候,楚月已经没有气息了。赫图死命按压她的心脏,又给她做人工呼吸,竟然将她救活了。

楚月听赫图说完,既感动,又生气,“羽哥哥是怎么想的啊,怎么让你代替碧霄宫的杀手送我回国?刚才经过城门时,我在棺材里听见说,高君琰动了怒,全城搜索。假若搜不到,那就会全国通缉。没有碧霄宫的杀手,咱们怎么越过边境线?”

赫图大拍胸脯,傲气十足,“本王的武功也不弱于碧霄宫的杀手,本王一样可以带你越过边境。”

楚月望着赫图,暗暗叫苦:要跟这么个。.鬼一路同行,这麻烦可大了!

马车摇摇晃晃,楚月和赫图在马车里,面对面坐着。

车窗外是夏天炽烈的阳光,照得天地间一片白晃晃的模糊。

花布车帘拉得很严,挡住了窗外的烈天和热腾腾的尘土。

马车奔驰带起一阵阵热风,窗帘飘飘欲飞,噼啪噼啪地一下下撩在楚月脸上。

“这么热的天,你把外衣脱了吧。”赫图贼兮兮地笑道。

楚月瞪眼看着赫图:这家伙,怎么自己打从认识他,就没看他穿过上衣。

两人白天坐车,晚上住店。赫图总是与她住一间房,她曾经抗议说,开两间房,

“你以为你身材很好,哼,辰哥哥的胸肌,可比你好看多了。”面对赫图的又一次赖皮赖脸的纠缠,楚月脸上充满对他的鄙夷和对辰哥哥的仰慕。

赫图一听大怒:“真的么?易醉也有这么好看的胸毛?”说着在自己的胸部来回揉搓。

楚月简直要气晕过去:“正因为没有胸毛才好看。”

赫图绿眼一瞪:“没有胸毛叫什么男人?”

楚月满脸不以为然,“我父汗就没有胸毛。”

“切——”赫图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扶天算什么男人,连个儿子也生不出。”

“你是男人,你有儿子么?”

“我怎么没有?我儿子都五岁了!”

楚月眼睛瞪得溜圆,瞠目结舌地望着赫图,好半天才说得出话来,“你……你有儿子……那你还成天在外游荡?”

一时间楚月也不知自己是感动,还是好笑,赫图竟然是一位父亲,看来他为了自己,不仅仅是王位不要了,连儿子也不要了!

赫图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儿子怎么了?他是我不喜欢的女人生的,所以这个儿子我也不喜欢。”

他突然凑过来,那双绿眼睛变得宛若深潭,荡着一丝戏谑顽皮,“丫头,若是你给我生的儿子,我必定爱如至宝。”

楚月一掌推开他凑到面前的大脸:“呸!我这一生,只给辰哥哥生孩子!”

楚月脸腾地红了,怒声:“你以为我姐姐是个荡.妇,我便也是个荡.妇么?我怎么可能给不同的男人生孩子!”

赫图耸耸肩,不以为然:“这有啥。偏生你们中原有这些规矩。在我们大漠上,一个女人嫁五六次都寻常。我们大漠每年举行篝火舞会,舞会上只要男女相悦,马上就一起钻到草丛里成就好事,哪像你对我这样推三阻四的。我姑母一生嫁了六个男人,跟每个男人都生有孩子,我们从来不引以为怪。说真的,丫头,我真不介意跟易醉分享你,你就不要这么保守了”

“住口!住口!”楚月几乎要气得跳起身来,“你不介意,我介意!除了辰哥哥,谁也不能!”

楚月抓着头发,几欲崩溃,她转身攀上车窗,作势要往下跳,绝望地叫着:“我现在就想死,让我死吧,我受不了你了,赫图!”

赫图赶紧:“丫头,可别想不开!一尸两命啊,你死了,赫图也不活了!”如今看见妻子明亮纯净的眼神,他在心里责备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易醉都能抛却宿怨,以救出儿子为首要。我却在关系儿子生死的关头闹情绪,太不应该了。

如此一想,顿时冷静下来。

易醉默默地看着他们夫妻,等他们静下来,才说道,“右丁零王跟朕议定。要朕趁你们去换儿子,带兵攻入你们的大营。朕原先有三路兵马,另外两路都折戟沉沙。所以,右丁零王届时会派一支兵马过来,伪装成你们的援军。毕竟都是疏勒人,你们的人肯定不会想到右丁零王已经通敌,毫无防备之下,必会陷入朕与右丁零王的兵马夹击。”

高君琰怒喝一声,“好毒的计!”

右丁零王谋划得滴水不漏,却没想到,最难料的是人心,是爱情。他大概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易醉与舒雅的传言,但他不会想到,易醉在舒雅嫁人生子之后,还愿意帮舒雅。更不会想到,他许诺给易醉那么丰厚的割地条件,易醉竟然会为了舒雅而放弃。

所以,要救小语晖,目前最关键的就在易醉这一环。

易醉要想有效地襄助他们,必须先了解。目国的内政。于是他直言不讳地问舒雅,“你父汗没有继承人,他有没有考虑过,若天不假年,由谁继承他的汗位?”

舒雅朱唇轻抿,沉思着说,“父汗有一次隐隐对我透露过,他可能想把汗位传给唯一的侄子。

当年父汗夺取汗位时,几乎杀光了所有兄弟子侄。只有一个十四弟,不是被我父汗杀死,而是病死的。现存的这个侄子,就是父汗十四弟的儿子。所以,这个孩子与父汗之间一无仇恨,二是嫡亲。

其实,右律王和右丁零王都是我们阿耶氏族的人,他们也都有继承权,但却是疏族远支。目前的嫡系近宗,就只有父汗这个侄子。

这孩子今年才八岁,父汗的意思是再培养几年看看。

但没想到父汗近两年身体每况愈下,他似乎也担心自己撑不到孩子长大的一天。所以他有次跟我说,若他不测,可能会立遗诏,让我夫君摄政,辅佐这孩子。”

易醉听到这里,扫了高君琰一眼,心道:这个奸雄,一辈子逃不过做权臣的命。不过他也真的适合做权臣,过去取代南汉,就是从权臣转型。如今他巴结扶天,除了因为舒雅,只怕也是为将来打算。一旦他成为。目国的摄政王,将来这个巨大汗国的命运还真不好说。难怪右丁零王急了,人家可是正宗疏勒人,岂能坐视你一个外人觊觎汗位。

面对易醉锐利的目光,高君琰嘴角勾着一抹莫测的笑意。

易醉问舒雅,“你父汗跟你说的这话,是不是传到了右丁零王耳中。所以右丁零王急了,要趁你父汗尚未立下遗诏,先铲除左律王。将来他才有希望摄政。”

舒雅秀眉微蹙,“父汗的这个意图,即使不说出来,估计王庭的人都能猜到。因为这几年,父汗实在太宠我夫君了。给予我夫君好多特权。我夫君目前统治的部落是最多的,占有的牧场和牧民也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