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舞带着庞严两人到山脚下视查，却远远的看到了颜仲带着纪长空而来。琴舞只记得当时纪长空被于连城一剑刺伤，后来跟着恒山派走了一程，确定没有太大的障碍，就跟他们分开了。

琴舞没有料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纪长空。只到两人一点一点的接近他们，她们才看到纪长空本是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衣衫，却被鲜血染成了一件红色，远远看去白色的斑点夹杂其中，泛着亮光如同天空中的亮星。

“琴姑娘，能否收留我们上恒山，纪大姐在恒山上，能否看在纪大姐的面子子，让我们上山。”是琴舞挡住两人的去路。

琴舞看到曾经英俊不凡，得意洋洋的纪长空，现在憔悴的很。琴舞看到他那眼神，她仿佛觉得纪长空是一夜之间变老了，曾经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阳光和无畏，但是现在眼神里全是无助和辛酸。这种眼神，她曾经不止一次在于连城恍惚之间看到。

“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本是要跟着纪家离开中原的。但是纪师伯不放心纪长空一人留在中原，就叫我返回来。我找到纪公子时，就已经伤得厉害。那些日月神教中的人，都一窝蜂的跳出来，要杀他。”

“日月神教要追杀纪公子干什么？”庞娟好奇的问。

“应该是起点之战的原因，日月神教那么多帮主参加了起点之战，有很多帮主是死在纪家手中。现在纪家落单，就只有他一人在江湖上飘，那些帮派肯定是不会放过他。”颜仲很客气的说，“琴姑娘，纪公子杀害玄清师太，也是逼不得已，背后是雷楚云指示的。他只过是棋子而已。那雷楚云又重出江湖，纪公子也愿意出一份力，能否在此时施于援手。”

就是在琴舞犹豫时，一大堆人马向恒山方向聚拢过来，看到旗号，正是日月神教中的门派。

“虽说他不是主谋，但是师傅是死于他剑下，就不能一句话说算了。”

“当初这个刺杀计划本是要我去执行的，只可惜我剑法不够高，而且堂而皇之的上恒山，肯定会受人怀疑。是纪公子执意要替我做的。你说要怎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替你办成。”

“纪公子有情有义，我是早就听说过了，这一项美德，但是错是犯的，他要替人受过，也要承担后面的后果，做得出，就得放得下。”琴舞转向纪长空说，“纪公子，真是伤得不轻，你的武功不是远在于连城之上吗，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就伤成这样，你会不会是在玩花样。”

纪长空气得把颜仲推开，“我要找于连城报仇，你说什么，我都帮你做，只要你不要我的命。”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需要为你做出的事，承担责任。师傅之死，虽然你不是主谋，但是却是由你而起，不能因一句话，就算了。此事若是传到江湖，江湖中人都以为我恒山派好欺负。你要上恒山，可以。三步一叩，五步一拜。让我的师傅在天有灵，让她看到恶行终于得到报应。”琴舞说这话时，刚好纪长芳下山，来看纪长空。她的话更像是对纪长芳说的。纪长芳就只是站在一旁，她分明觉得是琴舞在为于连城抱打不平。

纪长空转头过去，日月神教中人已经勒马赶到眼前。他已经无处可逃。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我的确是比于连城的武功要高，但是在会逃跑上，我远远不如他。听说他就在恒山之上，我要跟他一决胜负。”

“可以，三步一叩，五步一拜。”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没看到吗？”

“你是要我可怜你是吗？你有过同情他没有。被人在江湖上追杀的滋味不好受吧。想找于连城报仇，发泄怒火，瞧你那点出息。你应该过去，跟他们战斗到只剩最后一口气，那才不负公子之名。”

琴舞的话让纪长空羞愧难当。他不知道要求谁好，但是让他跟身后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错而能改，善莫大焉。”纪长芳说，“你为纪家，做的事，我们都知道。”

纪长芳跪了下来，向上走三步，叩拜一次。纪长空也就只好照做。

“琴姑娘，就不能换一天吗，公子已经伤得相当重了。”颜仲急着说道。

琴舞没有理会，向前面的日月神教走去。

“诸位，近来恒山派诸事繁多，不方便见客。改日恒山派必亲门道访。”

众位首领，已经听到了琴舞当日在衡山派名头，考虑到泰山派与嵩山派都在恒山之上，也就只好离开。最关键的一点是，顾家还在恒山脚下，不远的小镇上。他们还是有点怕顾家，就只好离开了。

琴舞回过头来，正看到颜仲在一边扶着纪长空三步一叩，五步一拜，慢慢上了恒山。

“这样真的好吗？”庞娟走过来说，“纪大姐，总是在暗地里保护我们，她也算是对恒山派有恩。”

“恩怨要分别，要不然会被其他派看笑话。他杀了师傅，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可是我听说，他并不是真正杀害师傅的凶手。”严瑶光说。

“那已经不重要了。于连城已经为此事，写上了圆满的结局，只是可惜，他自己没有亲眼看到。”

“于公子，太疯狂了，他的轻功这么高，他要是躲起来，顾家也不一定找得到他。”庞娟说。

“是他不想要躲起来的人生。若是躲起来能完事，他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灭飞龙帮。杀了那么多人，江湖上传出的他名号，个个听到他的名字，心里都要抖一下。他只是想要他的人生。不想过那种总是担惊受怕的日子。”

“琴师姐，你像是很懂他。”严瑶光好玩的打量着琴舞，她那戏谑的眼光，让琴舞只感到脸色发烫。

“师姐，你脸红了，倒是更好看了。”庞娟在一旁说道。

“你们俩在山下守着。”琴舞故作生气的说道，就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