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雪
作者:独霸于世 | 分类:其他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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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柔柔,怎么了,大夫您快看看。”苏焯将站在后边的大夫往前带了带,自己站到一旁。
苏愉却扑了上来,抱着苏焯的腰。
这突然的亲近,苏焯还有些生疏,然后就听见埋在他腰间细小的啜泣声。
“小姐肯定是害怕了。”红鱼在一旁说道。旋宁眯了眯眼,嬉笑一声:“你当宫里就是与世隔绝的孤岛不成,我便是光搁殿里坐着,想知道什么还不是四面八方的消息朝我来,多的是线人。”
说罢,旋宁自觉的扬起下颌,一副骄傲自满的模样,活像是世间最漂亮的孔雀。
然又见她叹了口气,面色蔫蔫:“不过还要再等半个月那薛少君才来呢。”
苏愉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主意,“你如此期盼那薛公子,看样子是对我大哥没了意了。那我得修书一封给我大哥,免得到时候襄王有梦,神女却跑了。”
说着,就要从浴汤中起来,旋宁急了,一把拉着她,不准她动弹,“小丫头,我看你如今真是胆大了,你是真不想要我这个嫂子了?”
苏愉噗嗤一声就笑了,到没见过如此心急的姑娘,不过她倒并不觉得失礼唐突,反而觉得她十分率性自然。
忽而地,旋宁那张俊脸臊红了,便不同苏愉讲关于男子的事,说了句让她转过身的话,细细打量起她的秀背。
伤口早就淡成浅浅的樱红,想来再泡几日,那伤疤定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药浴倒是好。”她想了想,到底没说下一句,燕长都给的药膏确实是极好的。
不过这厮容色太过惊人,潇洒风流,偏还是个世子的身份,虽然阿愉目前对他并无异样之情,难保不会日后被美色迷惑,燕长都可不是个能过日子的,也懒得说他的功劳了,“再泡些许日子想必什么疤痕都寻不见了。”
辉雪院里,庄氏喝了一口李嬷嬷递来的茶水,登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谁让方才前院传来消息,说是请三少爷去老爷书房训话。
老爷不愿踏足辉雪院,只派人把三少爷叫书房去,却是连可见是一眼都不想见庄氏的,她如今自然心气儿不顺。
便听咣当一声,那茶杯的盖子就合落在杯身上。
李嬷嬷微抬头看了一眼,夫人一脸冷色,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夫人,可是这茶不合口味?”
“废话,这茶水都凉了!”庄氏顺手将茶放在边桌上,人是气呼呼的模样。
冷眼旁观的庄氏哼哼唧唧道:“好好的躺在怕什么,就是喜欢找事,矫情的很!”
明明是这么一个温情的场面,偏有这道尖锐刻薄的声音,红鱼很想反驳,可是这些日子小姐和双翠姐姐没少教她谨言慎行,到底是忍住了。
苏焯现在也不想去怪庄氏,只是觉得苏愉委屈的很。
这小丫头自从她娘走了以后,自己对她疏于照顾,她也渐渐不和自己亲近,养成了个怯懦胆小阴恻恻的性子,倒是很难得像今次这样抱着自己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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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位表公子,生的那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便是举止言谈也丝毫不逊于世家公子的优雅大方,还是被老爷证实过的学识,真是千好万好,可就一样,出身太差了。
男人哪里都能差一点,偏这出身差了,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可就举步维艰了。
不过表公子也算走了运被姑娘看上,若这事一成,那可就算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了。
之前老爷说了不许姑娘和表公子往来,不过也是巧,前不久老爷被圣上派去俞江治水,没了老爷看管,夫人又最宠溺小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两人便在私下有了往来。
浮珠正想着,陈年芸却连声叫了她好几回,见她兀自发愣不应,不由皱了眉头问道:“浮珠,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了都不见应的。”
浮珠讪笑一声:“原是没想什么的,姑娘是有什么话说么?”
陈年芸皱着一张脸,不安道:“我是在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个去了杨叔父那处后便再没传消息过来。我身为人侄,也不好去质问叔父到底把参加制举的名额给他没有,心里正是七上八下。”
陈年芸不知道,浮珠更加不清楚了,不过姑娘这么问倒并非是想从她这里知晓,不过是想寻个安慰罢了,登时堆笑道:“姑娘放宽心,白公子的学识是被老爷都认可过的,您啊,就是关心则乱了,这不,过会儿就到了么,到时候您直接问,那可比您在这里提心吊胆好吧。”
陈年芸点点头,也不再说。
没一会儿,马车在一间草屋前停了下来,浮珠扶了陈年芸缓缓下车。
这草屋质朴简陋,又狭窄之极,浮珠心想便是府上的马夫住的也比这里好太多了,这白公子也是太穷困了。
浮珠敲了门,陈年芸便在一旁整理衣衫,等到门被打开,穿着一身白衫的清俊男子出现在眼前。
映得陈年芸眼睛一亮,须臾,便垂了头,唇角勾起,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娇柔:“慎学你不迎我进去么。”
白慎学甚是不喜欢这样姿态的女子,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是没想到你居然来了,进来吧。”
陈年芸“嗳”了一声,踏了进来。
屋子的墙壁是黄泥糊的,整间屋子的摆设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当真是家徒四壁。
她之前只当穷不过是没钱,没衣服穿,吃穿用度之差而已,却也不知竟会清贫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倒是对白慎学又多了几分心疼。
白慎学看她愣在原地巡视四周,登时唇角轻蔑地勾起,冷笑一声:“你还是回去吧,便是你绣鞋上的那只珍珠也比我整个家当贵重。”
陈年芸听他这么说,紧张地提了裙角将绣鞋掩盖住,珍珠的光辉立时被遮掩,显得屋子里更加黯淡无光。
白慎学掀了衣袍,坐在凳子上,视线落在桌上摊开的书籍,半晌才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你不必如此。”
陈年芸早已羞赧不堪,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浮珠实在难以想象在府上被万千宠爱的小姐居然会向别人低头,而且小姐分明也没做错什么啊,登时上前半步,嘴巴张了张,可小姐正瞪着自己,便是将肚子的话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