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雪
作者:独霸于世 | 分类:其他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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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不等苏愉继续言说,苏韬却垮了脸:“二姐非要拿这种事来触我眉头么,你姨娘的身份便是提都最好别提的,一个妾而已,倒让我没了兴致。”
庄氏没来得及阻止,这话便被苏韬倒苦水一般地涌了出来。
坏事了,自己之前修书让韬儿回来,信上只是说自己和他父亲关系疏远让他回来撮合的,便没说似月的事。
果然,她看了一眼苏焯,那贱人被韬儿这么贬低一番,他脸上早已冷若冰霜,“苏韬,你就这么瞧不起你二姐的娘么?”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更有甚者道苏府是走了大运,竟令一国公主两顾苏家。还记得第一次从燕长都嘴里听到这大不敬的称谓,自己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替他向陛下求情。
可陛下都不在意,还有闲心打趣兰曲,说你既知朕老了,还不懂得替朕分担分担?
当日就吓得兰曲连夜策马回了西北。
时隔三年,如今兰曲从西北回来,陛下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怕就是没有今日朝堂的事,之后也会想着法子给他塞职赐官。
别人却是求也求不来的,这差别,这待遇,光是想想也令别人感到不公,可若亲眼见识到了兰曲的绝伦风采,浩瀚才识,相信也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别人努力十年寒窗才能登科,求得做官的机会,而兰曲你却是陛下追着塞官赏职。既不是因王妃,何故不将一身本事报效家国,如今西北正与西羌打的水深火热,北有大昭政权虎视眈眈,南又有红御趁火打劫,浑水摸鱼,兰曲你究竟何时才能真正地看见这些,何时才能真正的醒悟啊!”
这一番滔滔不绝,端的是声泪俱下,燕长都默默地看了一眼昔日好友,眼中露出难得的恐怖:“兆兆,你莫不是中邪了?”
动手摇了摇白鸿飞的肩膀,直要将他摇地个神魂分离,蓦地,停了下来,颇为认真地道:“如何,可回魂了?”
白鸿飞轻轻将他推开,严肃道:“兰曲,你知道的,我不是逼你,若你志不在此,便是危及存亡之秋我也不会劝你,但你明明胸中有沟壑,何故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到底是在介意什么,顾虑什么?”
他的模样实在认真,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将自己浑身洞悉地清晰可见,燕长都微微后错一步,心中百转千回。
半晌后,他终是点了点头,继而挂上如往常一般轻浮地微笑:“不过做官而已,搞得像送命一样。本世子做就是了,难为你说出这许多。”
那笑容竟是带了无力地苍白,白鸿飞深知他心中定有不欲让人所知的秘密,可不拉他一把,他这辈子说不定就一直陷在其中,作为好友,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哪怕是言语相激,也要达成所愿。
摆放在紫檀木桌上的鎏金浮雕花卉纹三足铜炉缓缓升起袅袅炊烟。
忽然就听见有人说苏二姑娘出来了。
不必公主示意,挽月已将车帘捞起。
眼帘中出现一只柔嫩的小人,她出了苏府大门正朝马车走来,旋宁一瞬间笑意拂面,声音轻快:“快上来阿愉。”
苏愉匆匆几步走上前,搭过红鱼的手入了车厢,红鱼紧随其后。
马车立时向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而去。
车厢里,旋宁执了苏愉的手,又牵着她左看看西瞧瞧,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赞叹道:“今日怎么看着就像是经历了脱胎换骨一般?好是漂亮呀。”
苏愉沉吟了会儿,似笑非笑道:“旋宁你过誉了,只是之前在毓秀阁浴汤你我皆是轻衫蔽体,没有装扮自然是瞧不出的。”
旋宁轻摇了摇头,“才不是呢,这装扮是很考究些手艺,不过也要你这丫头底子好呀。”
苏愉微微一笑:“看样子你今日的心情甚佳。”
旋宁不置可否,“毕竟我惦念今日已大过半个月的时光,如今到了这日,我自然欢喜的。”
“你真要去,还带这么多人?”苏愉有些讶异,她没出府之前也以为旋宁会去看那男花魁,可出府后看见这显眼奢华的马车,前后纵横的侍卫还以为是她猜错了,赫然听旋宁真的要去,自然吓了一跳。
旋宁笑着道:“你个傻的,我不带这么多人,母妃哪肯放我出宫?不过你莫急,我自然不会置你我二人的名声于不顾,待会儿我们到了地方换身装束再去。”
苏愉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哪我们现在去哪儿?”
“福昌楼。”
京郊马场自五日前就热闹起来。
除了圈了内场一地给京城的世家公子小姐练马之外,其他地方都拿来给燕世子练兵。
这支军队共有两千人,将门子弟,官家子弟,富户子弟,也有贫民子弟充斥其间。
至于为何如此包罗万象,盖因这支军队的特殊性。
此军队为应对南边红御国的战事而设,但大齐和红御的战事大概不会真的被挑起,只不过先预备着,是以一些官家子弟便向由此军旅生活当个契机,日后做官也不会被人说只赖家中
这话依然有了三分冷意,苏韬是个人精也听出来了,可他在鹿云书院学习,习得都是孔孟之道,礼仪尊卑,一个妾而已,他本就瞧不起,偏这讨厌的二姐还要说出来惹他不快,登时,颇为自然的点头:“当然,妾室而已。二姐还称她为娘。二姐难道忘了,你的娘除了逝去的秦夫人便是我的母亲,你这样的话若被我书院的先生听了,必是要说你不自重的。”
啪地一声,苏焯拍响了桌,手掌震得发抖也不管,只瞪着苏韬问:“你是要给我没脸么,你如此讨厌你二姐的娘,可是你母亲撺掇的。”
苏韬不懂,这又怪母亲什么事了,庄氏平时的嚣张,此时倒是一句话不说,反来捉住苏韬,冲他使了眼色,不欲让他继续说下去。
苏韬唇抿成一道直线,半晌还是忍不住道:“真是奇怪了,一个妾室而已,弄得跟阖家禁忌一般。”
苏焯早就浑身怒意,不过是知道苏韬说的没错,妾室在大齐确实是抬不起脸面的,可是一想到那温柔如水的女子被毒害多年还要被小辈指着说道,心中不免悲戚。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苏焯愤然离席,见苏愉还缩着脖子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便叫了她一起离开。
今儿个是似月的生辰他居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