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雪
作者:独霸于世 | 分类:其他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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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他左右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苏愉的眼,哪里去清澈如水活像只受惊的小鹿,她退后三尺,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这番拒人千里之外的表现,燕长都很不喜欢,虽然他也不喜欢靠人太近,可这么避之不及的样子,弄得他跟洪水猛兽似的,“怎么我一来就退这么远,我是鬼不成?”
声调不虞,苏愉听出来他不开心,心中思忖,自己千万不要惹他生气,他那样身份的人自己可招惹不起。
“当然不是,燕世子是大齐最优秀的男子,这么会是鬼呢。”苏愉迫使自己笑弯了嘴角,遇到燕长都总令她心绪不宁,或许是因为那日撞见了他的隐晦,有种怕他灭口的恐惧。
燕长都促狭的看了她一眼,“那你离我三丈远,可不视我如洪水猛兽?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对我的态度这么大转变了?”
说罢,他自动地走上前。
苏愉心中暗道,什么叫态度大转变,就是之前自己也不曾对过他如何的趋之若鹜啊。
不等她多想,燕长都的身体已经逼近,“我……一直一直如此,你你你别这么近啊。”苏愉连忙后退,势要保持着和燕长都一段距离。
这般抗拒,燕长都一时兴起的兴趣也被熄灭大半,驻了足,正色道:“罢了,我对你这样的臭丫头没兴趣,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之前云江楼的事。”
“世子爷放心,我一贯眼瞎,根本没看见。”苏愉自作聪明道。
燕长都冷笑一声,满脸布霜:“你当我是傻的?看见了就看见了,别乱说就是,否则当心你的舌根。”
舌根!残忍!
苏愉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忙不迭点头:“世子爷放心,我是看见了,可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嘴巴可严实了!”
燕长都眉头一皱,这话怎么越说越不对了?
他回过身,双目瞪着苏愉道:“什么叫不会说出去,你这么一说好似小爷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怎会呢,喜好不同而已,这种事我觉得没什么的,很正常的啊。”苏愉一脸认真道,她说的越诚恳,燕长都的眉头越紧蹙一分。
他抬高了音量冷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喜好男色了,你这舌根到底要是不要了?”
“我没说啊,是世子爷您自己这么说的。”苏愉一脸委屈,她本来就没明说世子喜好男色,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怎么就怪在她的头上,而且这明明是事实嘛。
燕长都笑得咬牙切齿,“好,小爷我今天就拔了你的舌根!”
“饶命,饶命!”苏愉回过身就要跑,被燕长都抓住衣领动弹不得。
四肢扑空,只能在空中一搭一搭的,像是只被人扼住了后颈的小猫儿一样,只是没有动物的茸毛,却更可爱的紧。
扑腾扑腾地,燕长都本来有些生气的,看见她此刻的动作倒是消减了气性。
“兰曲,你怎么在这儿啊!”
唐庭休出现。
燕长都莫名有种被抓包的紧促感,当即就松开了苏愉的衣领。
得到了喘息的苏愉逃也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还晕头转向的砸在来人的身上。
“诶,你怎么不注意啊。”
唐庭休冷着脸将她扶了起来,苏愉恍惚中抬头一看,四目相对,一双小鹿般澄澈惊慌地眸子映入眼帘,唐庭休只觉得心底像是莫名被人抓挠起来痒酥酥的。
“姑娘,小心一点。”此刻的声量却是带了些许温和。
燕长都在一旁冷眼旁观,倒是有种摩拳擦掌之感。
苏愉已经来不及疑惑自己的女子身份怎么被人看穿的,连谢字都没来得及说,着急忙慌地跑了。
唐庭休回顾一看,鹅黄色的玲珑倩影依然消失在眼帘,很是有些意犹未尽,只好对自家兄弟抱怨:“兰曲,你怎么回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这么厉害。”
燕长都冷哼一声,“我吓她,还不是她给我气得,非说我有龙阳之癖。这事若传出去了,日后我回了西北,军营里的士兵谁敢让我带?一个个怕的想必都不敢和我共出一营了。”
唐庭休一副了然自得的样子,“说的也是,毕竟你武艺高强,要真是看上了谁,谁还逃的出你的手心。我嘛,也要。”他如是说着,往身旁侧动两步,生怕燕长都对他起了觊觎之心。
“唐庭休你是想怎么死?”一道冷意射来。
唐庭休不敢再逗他,“行了,我们得走了,再不走,怕是明天弹劾你的折子垒的比人都高了。”
“来了正好,反正也不想带你们。带你们这些废材,小爷我是大材小用!”
她说着,指着双翠道:“不过你醒了也好,快去把二小姐叫醒,我吼了这么久,屋子里都没动静,想来这二小姐是觉得我好欺负,故意的呢,没得当老身跟着夫人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呢!”
她声音尖锐,在寂静的清月院里久久回荡着她刻薄的语调。
双翠刚醒,也没有吵架的本事,被崔妈妈说的也不知如何还嘴。
苏愉是醒了的,一睁眼屋子里黑漆漆的,茫然地盯着屋顶,眼睛眨都不眨,外边的声音过耳不如,吵杂是有的,只是她可以恍若未闻。
她不想起来,因为背上的伤口微微有些发烫,像是蚂蚁再啃食一样,说不上多疼,却忍不住发痒。
更不想起来的原因是因为知道庄氏叫她没有好事的。
昨日大哥一走就想着庄氏会来找自己麻烦,晚间也没来,厨房里的餐食也没变,还以为她转了性,却不想连一日都不让自己安生。
她不是没脾气不想反抗,只是以卵击石,更会被石头砸得粉身碎骨。
疼爱她的大哥走了,父亲……只要庄氏给自己留了条命,他是不会说什么的,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知何时屋外多了一道红鱼的声音:“崔妈妈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叫天没亮是天的事,天没亮就是没到点,小姐去请什么安?再有,您在府里混再久也不过是资历高一点的下人,却来吵主子的安宁,看来混再久还没我一个刚来的丫鬟懂规矩嘛。”
红鱼伶牙俐齿,口若悬河,说的滔滔不绝。
崔妈妈何成被人这么说过,当下脸气得涨红,什么叫混再久只不过是资历高的下人?
粗短的手指着红鱼,怒骂道:“该死的丫头,你竟敢这么说我!”
红鱼昨日可不是白过的,她说话不把门双翠私底下没少说自己。
可小奴婢却有大思想,昨儿午时得了苏愉的同意就上赶着跑到大少爷的院子找了秦嬷嬷教导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