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玥看着上官悠，宛若看一个傻子一般“你说，我有双重人格？”

上官悠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容九玥额角跳了跳“我有双重人格的话，我的家人怎么会不知道？”

真可笑，如果她有双重人格，她身边那些人全部都不知道，就这个只见了自己几面的上官悠知道了？

容九玥觉得，这个男人怕是妻子死了，所以觉得自己像他老婆就算了，这会还说自己有人格分裂？！

上官悠问道“那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吗？”

容九玥狐疑地看着他“不是你把我打晕带过来的？你还打女人！”

看着自己肿成一团的脚踝，容九玥气的额角直跳。

上官悠重新问她“那你记得夏侯渊吗？”

夏侯，渊？

容九玥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冲破脑海里，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情绪好像在撕扯着这个身体。

“夏侯渊？”容九玥没有办法否认令自己刚刚失态的情绪。

“为什么？”她问上官悠，明明自己应该是与这些人没有任何联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存在，就像是被人强行打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一样，感觉脑海中肿胀的厉害，像是有什么炸裂开来一样。

上官悠觉得有几分可笑，她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抵不过夏侯渊的一个名字？！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可以拒绝他，却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露出那样的情绪？

容九玥抱住自己的脑袋。

眼中的银光再度蔓延而上，然后被她狠狠地压下去。

“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上官悠，我们之前真的是夫妻吗？”她直视着上官悠，原本带着些小家碧玉的温柔的双眼，这一刻遍布着冰冷，像极了当初的钟离玖。

“我只能感受到，你提起这个名字，在胸腔中涌动的那种炽热的感情，我不相信自己会有在喜欢的人的情况下，和你是夫妻。”

说到这里，好像生怕刺激不够似的，容九玥淡淡的低下头，声音冷淡的叫人难捱“或者说，我深爱的人。”

她深爱的人。

上官悠的脸色一寸寸的苍白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问为什么。

但是感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因果之说，他对钟离玖付出的感情，或许注定得不到回报。

他慢慢地握紧了手“胸腔里涌动的炽热的情感，仅仅是那个名字就让你有这样的感觉吗？”

容九玥抬起头与他对视，声音是让他迷恋的现在让他绝望的坚定“是的。”

仅仅是那个名字罢了。

上官悠感觉自己好像忽然失去了力气与坚持的执着，他在追求她的路上花了太多的心力与精神，可是怎么办？他还是无法放弃。

电话不期然的响起，上官悠本来想挂掉的，但是看到来电显示那个头像的时候，他迟疑着按下了接听。

“家主，S国皇甫家发来消息，夏侯家，夏侯渊，殁。”

夏侯渊死了。

这个认知缓慢的注入上官悠麻木的脑海中，直到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那个一直是他生命里阴影的人，死了。

猝不及防。

想起什么，他看向容九玥的脸色，毫不意外地，又有几分意外的，容九玥坐在他旁边，脸上血色全无，带着狼狈的落魄与挣扎的绝望。

那种感觉，这样的表情，他太熟悉了。

唯一不熟悉的是，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了，她的脸上依旧还存在着的固执。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九玥站起身，走向他们来的方向。

上官悠喊住她“你要去哪里？”

容九玥回眸看着他，忽的问“夏侯渊死了，对吗？”

好像是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带着几分落寞的问。

上官悠看着她期许的眼神，第一次的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残忍的勾起唇“对，他死了。”

你年少最深爱的人，眼中的小王子，陪伴的青梅竹马，即使忘了所有人也唯一特殊的存在，终于死了。

他终于不用再疯狂的嫉妒，害怕下去了。

容九玥勉强的扯起唇角，看着自己肿起的脚踝，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却叫上官悠听不清“还是和一个小孩子一样。”她说。

……

容九玥消失了，这个消息是宇文潋告诉上官悠的，她将一脸敌视的看着他的容小准抱到上官悠跟前。

“这是你的儿子，玖公主要我交给你。”

“她在哪儿？”

宇文潋带着几分怜悯的看着他“悠大人以为彻底恢复记忆的玖公主，我能知道她的动向吗？”

这个时候，上官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除了夏侯渊，她谁都不用畏惧。

如果不是爱到了骨子里，怎么会……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上官悠克制住那种鲜血涌上喉咙想要吐出去的欲望，声音尽量的温和“过来。”

“你把九九还回来！我就知道你是个坏人！”

容小准看着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脆弱表情渴望父爱的孩子这一刻赤红着双眼对着自己的父亲拳打脚踢。

“我要九九回来！”

上官悠按住他“你应该叫我一声爸爸。”

“你把九九找回来我就叫你爸爸！”容小准，不对，现在应该叫上官准了，他看着上官悠，一脸抗拒。

上官悠揉着发疼的脑袋，疲惫的闭上眼“我会去找，一定会找到的。”

一定会的。

无论她在哪里，他确信她活着。

她的命是夏侯渊一次又一次救下来的，他以前害怕告诉她，现在他后悔了。

他早应该告诉她，这样至少她会明白她的命有多重要。

夏侯渊……

想起这个名字，上官悠按在办公桌上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居然自己也会被这个名字如此的带动着情绪。

上官悠甚至能看懂皇甫辰，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看不透夏侯渊，明明以夏侯渊的手段与实力，绝对能够活下来与钟离玖在一起，为什么要将自己深爱的人推向别人？

至少，上官悠自认，做不到这一点。

然而现在所有的想法都因为夏侯渊的死埋葬在无尽的冰冷里，钟离玖也人间蒸发了。

无论是钟离玖，还是容九玥，都是他抓不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