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夏侯眠的脸，钟离玖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我能抱抱你吗？”

夏侯眠定定的看着她，最后摇了摇头。

钟离玖垂了垂眸，她早该想到的，夏侯渊那样的人……她没有看透过，皇甫辰也没有看透过，他们自以为的利用，也许夏侯渊也将他们当做可以用的人物。

她当初甚至绝望的想过，上官悠也是夏侯渊的伏笔，听命与夏侯渊来试探自己，所以她才会做出那样绝望而无助的姿态，不过有时候戏演得太深，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了。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做一个少主太累了……”钟离玖摸了摸夏侯眠的脑袋，垂眸。

夏侯眠打断她“可是这是我身为君主血脉的责任。”

责任。

这两个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钟离玖的心头，她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冰冷的表情，黝黑的眼睛，以及过分早熟的姿态，都像极了当年的夏侯渊。

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将这些当成了不可摆脱的噩梦。

“我只是说如果。”

但是在夏侯眠稚嫩冰冷的目光下，她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了犹疑中。

最后她放下手，勾了勾唇“我只说，如果。”

这个孩子，真的与夏侯渊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也不像自己呢。

钟离玖将白玉琉璃伞伞骨放在了她的手心“拿好它。在十八岁之前，这个东西，都是你的。”

夏侯眠终究不是神圣之体，是无法成为白玉琉璃伞的主人的，但是白玉琉璃伞有着破除一切魔障妖邪的力量，对夏侯眠的身体也有好处。

夏侯眠握住白玉琉璃伞的伞骨，忽的问“你既然关心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来看我？”

怨恨的，质问的。

能不怨恨吗？能不质问吗？从她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一个没有母亲呵护长大的女孩要成长到今天这样早熟冷静的夏侯家少主，有多困难。

钟离玖声音颤抖“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封印解放了，我才想起来，当初我没有掉下悬崖，只是我怀孕了，可是我记得，那个孩子被夏侯渊亲手，被你的父亲亲手打掉了。”

她昏迷了整整三个月，什么都不知道，清醒过来都以为自己只是掉落悬崖沉睡了一年，清醒过来就给夏侯渊打电话了。

前些日子想起来了，她一直觉得，夏侯渊把那个孩子打掉了。

可是夏侯眠就这么忽然出现，一神火红色的小风衣，酷似夏侯渊的长相与神情。

她不肯叫自己母亲。

钟离玖想过自己如果有女儿要叫什么名字，如果有钟离家血脉的话，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血统不要太高，只要当一个小姐就够了，不要当什么少主之类的，如果是其他家族血脉，也好，至少其他家族不像钟离家这样，十分重视女子能否继承家主之位。

就是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拥有君主血脉，君主血脉的霸道性就在于，必是君主，一门双君主，那就会出现两个家族分支，君主血脉不能屈居于认下，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