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赛忒一边冲洗从眼眶中拆下来的眼睛，一边呛出喉咙的砂子，说道：“咳咳咳，这时候你不休息想玩儿什么魔法也和我没关系啊，咳咳，没想到唱这一出，咳咳咳。”

华结晶也不插嘴，默默等梅赛忒冲洗完，看她将眼睛塞回眼眶眨眨眼确认视觉恢复正常后，便说道：“现在小梅赛忒你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安兹的弟子了，随着名望提高，你也会交到更多朋友吧，可作为不死者的身份没变，还是善于统领大批不死者的高阶不死者，树敌的可能性也很大，接近你的人难免别有用心。即便交了朋友，背刺也有可能到来。做些这方面训练比较好吧。”

“是吗，那我可得感谢华结晶先生了，吗。”梅赛忒没好气地说。

“不必客气，以安兹的身份，忽略这些也在所难免，作为他的朋友，帮他的弟子做点小补充也是应该的。”华结晶一副厚脸皮接受的语气。

梅赛忒：“那，师父的不杀之恩你要怎么算啊？”

华结晶：“啊……那不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吗？”

梅赛忒记得当时华结晶在某件事情上和安兹师父相争，之后还发生过同样的斗争，经过一系列的事情才成为同伴的。当时华结晶不过才和她作为死者大魔法师的时期实力相仿，还是个盗贼，就敢和公开身份已经足够高贵的安兹师父相争，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不过这也是盗贼的共同特点了呢。明明是盗贼，却达到英雄领域，还会魔法，若没有龙族和玩家存在，确实足以肆无忌惮地自傲吧。

华结晶：“还没到想要怀念那年那些事的时候啦。”

梅赛忒：“安兹师父对中意和稀有的人才非常温柔呢。可惜，如果不是顶着一副骨架，要是和我一样还有皮囊，他能交到的朋友一定更多，愿意主动拜师的人也一定很多吧。唉——”

“确实，那种样子到了没有他影响力的地方，肯定会引起争端啊。”华结晶点点头，开玩笑道，“不过也有可以羡慕的地方啊，刚才那点沙土就让你狼狈了，有一次我和安兹一起穿越沙尘暴，安兹什么防护都不做，在沙尘中什么事也没有地走，我只能躲在他的斗篷里，羡慕吧。”

梅赛忒：“哈，砂子就算进了他头盖骨也会直接从头漏到脚底，当然没事啦。”

华结晶：“哈哈哈哈哈，因为这种原因，闲暇时还真去了不少环境恶劣的地方探险呢。明明身份这么多，工作却没什么忙，贵族都是那样的吗？”

梅赛忒：“不一定啦，也有忙得要死的家伙。其实师父挺忙的。”

认识华结晶前不久，有段时间真是一点闲暇时间都没有。当上贵族就要学习各种礼仪，梅赛忒有点乐滋滋地回忆起安兹还来恳求过她教他跳舞，还出席过几次不同国家国王举办的舞踏会，舞伴——自然是她本人，虽然莫德雷德原来的身份似乎更高，可那“猴子”似乎对此不在行。

那段时间，安兹师父还时常对着镜子练习不同国家的贵族礼，详细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连坐姿、坐下的动作、表示不耐烦挥手的动作、生气拍桌子的动作，禁止喧哗的动作、和部下对话时配合各种对话采用的手势等等。

货真价实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有一次被捧着魔法书找他谈问题的她碰上了，不知为何难为情到浑身冒绿光。明明梅赛忒很佩服师父这点的，她回忆起自己取回部分生前生记忆后，被家里要求学习各种优雅语言和动作，如何在外摆出足够的贵族威严，还得身着光是穿着就觉得好辛苦的礼服做各种练习，就觉得安兹师父好厉害，真能面不改色演上很多份的量……说起来，骷髅脸也改不了色吧。

总之那时候安兹师父给不死者的反应非常好玩儿，十分难得，给刻在心里了。

一道通讯魔法沿着指向参天巨树之中的灵魂连线而来。

“安兹师父？！”她猛然回首看向夜幕下如同遮蔽天空黑影的巨大树冠。

“联络吗？那我先帮你看着吧，你专心通信。”华结晶转身朝外坐，说。

“谢谢。”

【安兹师父，是安兹师父吧，您在里面怎么样了？还好吗？】

【额……呜，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已经接近四成了。】

【什么？已经过了这么久，才四成吗……没事吗，给养跟得上吗？】

梅赛忒知道安兹布置的战术面临的难处，如果是在『Yggdrasil』那个“时空”的他，应该有最棒的同伴，也有获得将无限背包填满最高级的给养、消耗品、装备的手段，光第一阶段的登树作战就不必这么麻烦。

用如此庞大的军力进行消耗生命式的掩护作战本就是探索所需的装备道具严重不足的体现。

现在看来即使靠这个抵消了相当的消耗，他们在树冠迷宫中依旧面临不足吗？

而安兹仿佛让他别担心般地解释——

【不，没那回事。忘记和你说了，对我来说，探索前进道路，只不过占了四成，最后的决战占据六成，也就是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的意思。这也得庆幸我选择了值得我放心的伙伴啊，哪怕只是暂时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安兹师父最擅长对战吧，对付那种单枪匹马的怪物，一定没问题的。】

【谢谢你的吉言，梅赛忒，另一个任务进行得如何啊？】

【哦，是关于爱丽丝·耶罗的那个覆盖掉黑山羊幼崽召唤的超位魔法的后续观察是吧？】

【是啊，那是我不曾掌握的超位魔法，但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黑山羊母神的化身之一。问题在于它有着怎样的能力。】

【原来师父也有不了解的地方啊？】

【如果觉得我在魔法及其使用战术策略方面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就太抬举我了。如果我宣告战斗在开始前便结束了，那自然是在确认了所有情报做出充分准备的自信。但其他时候我也有可能犯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