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许宣和小白两人倒是相处的非常愉快。

看着小白愁眉不展，许宣就绞尽脑汁的开导她，逗她开心。

这倒是让小白对于这个俊朗的少年心生好感，以往的警惕之心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迎着夕阳，小船飘荡在平静的江面上。

许宣从乌篷里走了出来，看着坐在船头，一个人愣愣的看着手中珠钗的白衣女子，慢慢走了过去。

“还在想自己的来历？”许宣放下了手中的灯笼，语气故作轻松的问道。

小白轻轻把手中的珠钗插在了头上，目光之中满是迷茫。

“想不起来自己的来历，是挺头疼的。”

许宣轻声道。

“见过谁，去过哪儿，做过什么……，有没有父母朋友……”

小白神色微微变化，转头看向了旁边少年的脸。

许宣对她轻轻一笑，继续道：“不过呢，有很多事，记得不如忘了好！”

“春花秋草转瞬即逝，都说人生无常，苦多乐少……”

“呵……，既然这样，那多记住一些美好的时候就行了……”

看着小白脸色微微变化，但最后还是透漏出了消沉之意，许宣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了。

不过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师父那里听来的一首诗。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是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许宣声音提高，坐在船头，看着滔滔江水，大声朗诵而出。

好吧，这也是张童这位穿越者做了一回文抄公。

之前许宣第一次游历归来之时，张童为了安慰他那时候还青涩幼小的心灵，就把这首唐代鸟巢禅师的诗说了出来，用来忽悠许宣这个没有读过书的孩子……

小白看着高声诵诗的许宣，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真好，这首诗说的真好……”

“纵然浮生如梦，能有这样的时候，真好……”

看着许宣转过来的目光，小白突然感觉到自己内心中竟然隐隐有些羞涩。

不过她的这种羞涩，差点儿让许宣看的呆住。

也许是发现了自己目光之中的失礼之处，许宣连忙回过神，掩饰的说道：“呵呵，其实这些都是师父教给我的。”

“我还有一个小曲儿，你要是喜欢我，就唱给你听，怎么样？”

小白轻声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许宣，道：“好啊……”

看到美人笑颜，许宣心中顿时心潮澎湃，从船头站起身，看着远处天水一色的美景，稳了稳心神，缓缓而唱。

“君不见，东流水

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

君不见，城上日

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

…………”

许宣神情专注的唱。

小白神情专注的听。

俊男靓女，江水滔滔，彩霞满天，倒是一副如画美景。

后方摇船的老船夫看着这一切，成了这美丽画卷唯一的观赏者……

歌声随着江水飘荡向远方，消失在渺茫之中。

许宣和小白两人并肩而立，看着远处的落日，久久无语。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白那本来带着笑容的俏脸，再次低沉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不明来历的女子，不明来历的法力……”

“你有知道我是人是妖……”

许宣转头，看着她的俏脸，道：“我也算是一个修炼之人了，也见过一些妖怪。”

“不过它们都是奇形怪状，噬人精血骨髓为生，满身的杀戮于血腥……”

“姑娘你一看就像是修炼有成的仙子，善良美丽，你怎么会是妖呢？”

看着小白神情转变，有些期待的看了过来。

许宣顿时再次开口道：“而且，师父常言，这世间不管是人是妖，具是天地生灵，只不过都是追寻大道的信徒而已。”

“若是一心行那杀戮之事，即便是人又如何？不也是和妖魔无异？”

“若是一心潜心修道，哪怕是妖，那也可以修成正果，得成大道！”

“……到时候就是仙了，又哪来的妖魔一说？”

“真的吗？你的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吗？”小白语气有些急促。

“当然了！”

许宣肯定道。

“是妖又怎么样？比如说……”

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了一直趴在船板上睡觉的肚兜，许宣顿时有了想法。

“比如说，肚兜吧！”

直接把它从船上抱了起来，不顾肚兜不满的呜呜声，一边猛揉狗头，一边道：“就算肚兜成了妖，我也还是喜欢它！”

“而且，就算是成了妖，肚兜也会喜欢我的！”

“是吗？”小白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俏皮。

然后伸手挥出一道白色的真元，直接融入到了肚兜的咽喉处，把它喉头横骨炼化，让它能够口吐人言……

只听本来呜呜的肚兜突然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谁喜欢你啊，我不就为了混口饭吃嘛！”

“嗯！”

话一出口，不单单是抱着它的许宣，就连肚兜自己都呆住了，一张狗脸之上满是惊愕。

“我怎么……会说话了呢？”

“汪……”

“汪……”

听着那别扭的叫声，许宣一个手中不稳，把肚兜丢到了船的甲板上。

“我怎么会说话了呢？！”

“我不应该说话啊！”

“汪……”

“汪……”

“我怎么能说话呢！”

“我说话不是要被道士当成妖怪给斩了吗？”

瞬间，肚兜似乎发现自己的主人就是一个斩妖除魔的修士……

顿时一张狗脸都要被恐惧给淹没了，连忙冲到许宣身边，抱着他的腿道：“阿宣！阿宣！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妖怪，千万别斩了我啊，我们可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啊！”

许宣在经过了最初的惊吓之后，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不过看着肚兜这么一副抱大腿的样子，许宣顿时心里狂笑不已。

抬手直接把肚兜抱在自己怀里，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养大的小家伙被吓得神经兮兮的样子，顿时有些好笑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之前不是说了，不管你是不是妖，我们都是好兄弟的！”

经过许宣的安抚，肚兜终于从惶恐中恢复了过来。

看着旁边掩嘴偷笑的佳人，许宣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么个拥有大家闺秀气质的佳人，竟然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但为什么这样的一面更加吸引我呢……”

许宣心中暗暗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