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乌云遮蔽了天空，空气湿闷，让人喘不过来气。

许淮林不太舒服的压着心里莫名的一丝慌乱，抬眼看着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气。

似乎要下雨了。

桌上摆着一个大瓷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粥，浓稠的粥中能看见皮蛋和青菜还有瘦肉。

他照常去喊赵扶生吃早饭，赵扶生今天出来的很迟，从房间到客厅一直不停的打哈欠，似乎没睡好。

他看着手里握着勺子像个机器人一样投喂着自己，但眼皮快要合上的赵扶生，心里的不安更甚。

他不知道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但这种不安已经让他无心其他。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皱着眉问道，把坐在他对面除了四肢和头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脖子没盖住，会不会感冒啊！

还有脸、手，那袖子口还有空隙，会撒风进去的……

“嗯？”赵扶生精神不太好，半睁着眼睛，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我没事啊。”

说着，顺便将对面的少年看了一圈，嫌弃道：“你还没我穿多呐，拉链都不拉，果然是年轻人，我这个老年人怕是跟不上你们了。”

许淮林没因为她的开玩笑而感到一丝轻松，反而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要不把暖气打开吧。”

“别，今天温度上来了，而且这天气一看就要下雨，你在开个暖气怕不是要闷死我。”赵扶生连忙阻止道。

“……那你多穿点，别感冒了，”许淮林闷的重重吐了口气，随意的问道：“对了，你今天要出去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赵扶生震惊的问道。

“你要出去？你要去哪？”

“……”

第一次，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赵扶生压了一口气，眨了眨眼，说了四个字，“湘东过生。”

许淮林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等了半天也没有其他，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嗯，那你早点回来。”

“晚上的生日会，位置在SEast，请的都是熟人，可能会很热闹。”赵扶生笑道。

许淮林听出，她在暗示他今晚可能回不来。他轻声嗯了一声，手指不停的晃着手里的勺子。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你看你把粥都弄到桌子上了。”赵扶生看着因为他不停的晃动勺子而导致碗旁的桌子上溅了好几滴乳白色的粥。

许淮林也意识到自己的晃神，从旁边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想要将掉落的粥擦干净。

“诶，小心！胳膊！”

他听见赵扶生慌乱的惊呼声，这才发现他伸手抽纸时，胳膊不小心撞到了碗上，碗侧翻了过来，在桌子上来回测滚，幸好里面的粥不多，熬的浓，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小摊白粥。

他及时将碗放正，去厨房拿了湿抹布处理。

赵扶生看着他实实在在的抹桌子，拍着胸脯，庆幸道：“幸好你是在要拿抽纸的路上时候把碗弄倒的，不然碗肯定就要摔地上了，要摔碎。唉，刚刚你算是给我减少消费了。”

许淮林手里的动作一愣，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一定会认为我会将碗碰倒？”

“你心里有事，这碗迟早要倒。”赵扶生也不吃了，撑着下巴看他。

“你今天到像个神算子。”许淮林看着她神神叨叨有些好笑。

“不是我像个神算子，而是我不瞎，”赵扶生怼过去，又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可能天气原因，有些闷，总觉得不安，会出什么事。”

赵扶生撑着头思索着，突然笑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心里闷，不安，不应该多想想你自己嘛，说不定你今天开学第一天会有霉运，你这种心里就是在提醒你注意，我又不可能是你不安的来源，怪不得今天问些莫名其妙的话，再说了，我今天去的都是熟人的地方，不会有事的。”

许淮林听到她的话和笑声，连忙将她面前的碗拿起，转身就走。

他边洗碗，边想着她的话，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说不定今天他自己会遇到倒霉的事情，想到他自己，慌乱不免散了些。

但心里的堵和若即若离的感觉都快把他逼疯了。

……

许淮林放学回来的时候，赵扶生已经走了，她一晚上确实没有回来，许淮林早上给她打了电话，没接通。

他以为她还在睡觉，就没多想。

晚上他回到家时，赵扶生没有给他回电话，更没有回来，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就在许淮林满心恐慌要出门去SEast找她时，警察打给了他。

他终于知道赵扶生为什么没有接电话，也没有给他回电话，更没有回家……

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一件让人害怕的事实。

赵扶生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