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

小柒在曾在脑海中听见过无数次这个声音，每次这道声音一旦响起，都会让她头痛欲裂。

这一次，在她眼里并无掀起半分涟漪。

赤天小飞虎强支着身体站了起来，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去撞击铁笼，妄想凭借一己之力冲出牢笼。

“他们都是鬼，你快过来！”

小柒的目光对上了赤天小飞虎炽热的视线，手中的酒杯骤然脱离，摔在了地上。

“小柒？”老夫人神色忧虑。

“娘，我想起来了！就是这只老虎将小柒逼下山崖的！”小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空洞地盯着赤天小飞虎，冰冷的没有半分情感。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柒缓缓的站起身，朝赤天小飞虎走过去。

“笨女人，你在说什么啊？你是白玄月啊！”赤天小飞虎听着白玄月唤着那些灵鬼为娘，心生不安。

以它的听闻，灵鬼是生于天地混沌，非妖非兽，非阴非阳，数千年被天地灵气滋养，才聚成形状，生了意识，不过是天地间最低等灵物，却最擅长摄人心魄。

“不，我是小柒，月府的大小姐！”小柒傲然而立，垂下的手中正握着那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对着杜家老爷冷声命令，“将铁笼打开，本小姐要亲自手刃仇人！”

杜家老爷对于小柒的要求自然是不介意的，赤天小飞虎本来就是准备现杀烹制，而小柒又是贵客，如此还能卖她一个人情，于是便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命左右下人将笼门大开，笑呵呵的给小柒让了一条路：“柒小姐小心些，这老虎还凶猛的很。”

小柒径直走入了铁笼，高举起匕首，眼眸中是阴婺的凶光。

“笨女人，是我啊，我是赤天小飞虎，你是白玄月啊！”

赤天小飞虎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会以这个方式见到白玄月，并且，她已经认不得它了，顿时心急如焚，想要唤醒白玄月。

老夫人见小柒此时满身戾气，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城主对她做了什么，但是碍于身份，只是压低了语气，声音平和的问道：“城主大人，你这是何意？”

慕雪莲掩唇而笑，凑到老夫人耳边，低声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若是有一天，她全都想起来了，到时候我们怕是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老夫人神色不安的盯着小柒的方向。

“若是没有那个人，单单一个白玄月，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慕雪莲冷笑一声，看向小柒的眼神充满了怨恨，“这是天意，是上天怜悯我那可怜的双儿，才让她落在我的手里，给双儿报仇！”

但那个男人他们确实是惹不起的，哪怕是整个百鹿城，恐怕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只要一句话，便会化为乌有。

老夫人望着慕雪莲冰冷的眸子，将想说的话也都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慕雪莲自视过高，不知天高地厚，但她可不敢冒这个险，去得罪惹不起的人。

这也是她为何要从城主手中求来白玄月为女儿的缘由，对于这件事她自然是存了私心的。

虽然，她恨白玄月将他们囚禁在这封禁之地，但另一方面，她又忌惮白玄月，害怕有一天，她会真正苏醒……

只希望那一日，白玄月能念及她们母女一场，饶她不死。

小柒眼中只有嗜血的寒芒，身上的寒意冷的惊人，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

“笨女人……”匕首的寒光在赤天小飞虎眼中一晃而过，赤天小飞虎蜷缩着身子往后退。

不会的……

“白玄月，你醒醒啊！我不要小鱼干了……”赤天小飞虎说到最后，嘴里的声音变成了哑然，一双眸子惊惧到了极致，看着小柒冷峻的脸，连连摇头。

小柒却仿若未闻，毅然决然地朝赤天小飞虎的肋骨处连插了数十刀，血溅了她满脸。

赤天小飞虎瞬间被捅成了一个塞子，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洞。

赤天小飞虎奄奄一息地看着小柒，瞳孔里充满了恐惧，泪水忍不住模糊了眼睛……

赤天小飞虎的生命力大量流失，再也不足以维持老虎的体型，逐渐缩小成原本的形状。

小柒木讷的盯着只有猫咪大小的赤天小飞虎，嗜血的眸子闪过一丝茫然，心中骤然一紧，嘴唇无声的蠕动：“大猪……”

小柒被面前的血腥拉回了一丝神志，头疼欲裂的跪在地上嘶吼。

好像有成千上万的烈马要从她的脑子里奔腾而出，疼的她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老夫人看见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再也坐不住，连忙上去搀扶小柒，一边命令左右下人：“药！快点！药！”

“救它……不管你是谁，求求你，救救它……我错了……”

小柒拉着老夫人的衣襟，睫毛上泪水与血掺杂在一起，看不清瞳孔的颜色，嘴里不停的呜咽。

慕雪莲走到铁笼前，伸手提着赤天小飞虎的翅膀，将昏死过去的赤天小飞虎放在眼前打量了一阵，再望向小柒黯淡无光的黑眸，笑的极其妩媚：“白玄月，这是你欠我们的，如今，该还了！”

……

百鹿城四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城内皆是一片喜庆。

因为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月家女儿出嫁，而新郎是城主大人的弟弟慕言双。

城内对这位新郎官有千百个传闻，每一个传闻都不太一样，有的说慕言双是个瘸子，因为行动不便，才鲜少出来露面，也有传闻，慕言双是个痴儿，就连慕言双是个丑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如此传闻也有。

但也不过是在家中闲话猜疑，毕竟没有一个人见到过慕言双。

原本，关于慕言双的传闻被城主的势力而打压消散，如今又因为月柒要嫁入城主府而传的风生水起。

“小姐，醒醒？”珠环轻轻的伸手推了一些小柒，“小姐，你今日大婚，该起床梳洗了。”

“嗯？”

白玄月悠悠转醒，看着熟悉的床幔，熟悉的面孔，心中竟升起一阵恶寒。

猛地推开珠环，鞋子都没来的及穿，光着脚就往门外跑。

她记得，她在杜家杀了赤天小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