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齐灿起来时，发现李炎武已经起床，还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那一刻，齐灿想到了徐天那里的徐艺哲，李炎武不会一辈子像徐艺哲那样子吧。

在楼下的早餐店吃的早饭，李炎武除了不说话，不理人，一些脸熟的邻居都没有发现异常，还是像以前那样子打招呼。

“你男朋友来了？”

“两人吃早饭呢？”

“快结婚了吧！”

……

齐灿一律靠“嗯嗯嗯”打着哈哈的回答。

路上齐灿想到之前关于李炎武的事情他咨询过心理医生，就一路上讲给他听。

“问你个事情啊，假如今天早上你在上班的路上捡到100块钱，你高兴不高兴？“

李炎武点头，表示高兴。

“那如果我们两个在公园里转了一圈，你无意间发现你捡到的那100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丢了，你伤心不伤心？“

李炎武又点头，表示伤心。

“你先捡了100块，然后又丢了100块，快乐和伤心正好相互抵消，这对你来讲一点也没有损失啊？“

李炎武还是点头，表示认同。

“那我们就一起回到没有捡到钱的那个平静的状态，可不可以？“

李炎武仍旧是点头，表示可以。

见李炎武一直是那幅面无表情的死样子，齐灿有些想发火，心死了估计就是那个样子吧，但很快又压制住了脾气。那个心里老师告诉过她，如果真的出现了先捡到100块钱，然后又弄丢了这100块钱的这种事情，大部分人在这个时候一天的心情都不会太好，这种源于远古时代的人类的自我保护的一种心理，现在的心理学家把这种对损失更加敏感的底层心理状态叫做损失规避，李炎武经手的还不是100块钱，而是100万啊，想想心理冲击有多大。

“其实我比你还可怜呢，你都没有思想了，好过赖过都一样了，我不一样啊，我是生了一个孩子，可那个孩子现在也弄丢了，别人还用一个智商的有问题的孩子换走了我和徐天的正常的孩子，这个世界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李炎武一直在拨弄着安全带，并没有任何表情。齐灿不再说话了，感觉说了他也听不懂。

到了学校，把他安置楼上的一间休息室里，并交代前台中午帮他订午饭并送上去。

齐灿夜晚想让李炎武直接住在休息室里，她总不能天天把他带回家吧，但是天天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如果住在这里她得先给唐老板打个电话，唐老板正好说有时间晚些时候过来看下。

唐老板从窗户外面看了一会李炎武，又进去和她聊了两句。出来后给齐灿说：“不像是精神上有问题啊，就是不理人啊，感觉还差不多啊。“

“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状态，开始时还自言自语，吃药控制了一段时间后，现在倒不自言自语了。”

“你有没有试过刺激疗法？”

“什么叫刺激疗法？”

“再拿个100万给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再拿100万？这个办法还真没有想过呢。”

“你稍等，我给银行打个电话，先看下今天能不能取大额。”

唐一川和银行那边确认过了今天可以取大额现金时，两人就一起去银行，上车时齐灿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唐一川扣安合带时，齐灿也没有任何反应。

唐一川折过身子帮齐灿把安全带扯过来扣好，他的脸伸过来时，齐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身子把往仰。

“我自己来。”唐一川并不坚持，就松了安全带让齐灿自己扣上。

“谢谢你啊，唐老师。”

“不用，都这么多年了，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说完又怕被误解一样，又加了一句：“似亲人一样。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过得好。”

齐灿的眼泪唰一下的下来了。唐一川停了车，让齐灿趴在他肩头哭了一会。

“别人也都在说李炎武疯了活该，自找的，可我把生活弄成了这个样子也是活该自找，我生了孩子，却发现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生活不应当是那样的，于是我单方向背弃了徐天，我扔下孩子，一声不吭的跑了，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一点一滴的撑到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这个事情爆出来有爆出来的好处，你还年轻，没事的。“唐一川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了银行，并没有取到100万现金，只取了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