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共白头
作者:花予节 | 分类:其他 | 字数:3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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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分家
徐天寄钱让他姐姐在老家盖了楼房,前后配房也都一起翻盖了,院子也收拾的妥妥当当,徐天明确表示,这房子他将来也不要了就是要送给他姐的,因为是上下两层比较宽敞,徐天让她姐姐一家也搬来和父亲一起住了。
徐天和于世才的天天机械厂从2000年开始到2006年渡过了五年鼎盛时期,这中间他们挣到了事业的第一桶金,于世才渐渐退到了幕后,徐天走到了人前,在丽景,圈子时提到人品好,做人做事靠谱的徐天总成排上号。
大姐渐渐的也在村子上又开始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也时常能听到各种各样子的恭维的话,以前是因为家里太穷,媒人们看不上他家,现在是媒人们高攀不起,手里头的那些农村姑娘也上不了台面,大姐平时的日子过得倒也是舒心,最起码心气上占了上风。
五月一天中午,大姐从地里做完活回来,有个女人牵着个孩子坐在她家大门口。见大姐回来,忙迎了上来。
这个女人指着那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对大姐说:“这个孩子是当初你弟弟的那个孩子,我养不了了,给送回来了。”
大姐看了一眼那个孩子,穿着倒还干净,扎了两上羊角孔辫,怯生生的看着她,忙把这两人让进了屋。
“这个孩子我养不了,我得再还给你们。”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还就还呗,大姐寻思着就眼前的光景多个孩子对徐天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她就随口问了一下中间人的事情,说前几年要去把这个孩子给找回来,结果你们千推脱万躲藏的不愿意给,现在又巴巴的送回来做什么,结果这个女人却急了,开始吵闹。
“你看看你给我个什么孩子,你看她和正常孩子一样吗?“
”我孩子怎么了,我孩子怎么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了。“
“她脑袋有问题,是个傻子,到现在也讲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啥啥……,你这个忘恩负义,当初要孩子时怎么说的,后来我们去找时又都躲的远远的,现在倒好又要把孩子还给我。”
这女人像发连环炮似的说开了:“我没有孩子,拿她当亲生闺女一样养着,我命苦啊,养到这么大了却发现是个不正常的孩子,你说我怎么办,我肯定要给你退回来啊。”
渐渐有邻居过来看热闹,一看这情况大家都很惋惜,但也不好发表什么观点,毕竟一个傻孩子对于谁来讲都是一件不太容易接受的事情。
“你看你们家现在条件也好了,这个孩子还是你们自己养吧,我真是没法养一个这样子的孩子。”说完这个女人就要离开。
说也奇怪,这个女人离开时,那个小姑娘竟连任何表示都没有,没有哭也没有追赶着她不让她走。大家都围着这个孩子,议论纷纷。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几岁了?“
“那个女人是你妈妈吗?“
……
那个小姑娘就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那个送孩子来的女人在大家的议论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大姐驱散了看热闹的邻居,赌气似的一把抱起那个孩子,说了句:“还回来就还回来,来,姑姑给你拿好吃的。“
拿了一堆吃的给那个小姑娘,她就坐在那里也不动,小手拨弄着那些零食,偶尔拿起来吃一口,的确是一点都不机灵。
大姐和徐老汉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两人就这样子盯了一个多小时,徐老汉发话了,给徐天去个电话吧,当时送走时就瞒着他,如今这个样子回来了,及时通知他一下吧。
家里早已装了电话大姐打电话给任徐天时,徐天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孩子,他给她姐姐每个月增加了生活费,让她好好的待这个孩子。
徐天给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取名徐艺哲,交了罚款给上了户口。
徐天仔细观察过这个孩子,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但和同龄的孩子一比较就肯定是有问题的,知道吃饭,知道表达,知道拒绝,知道同意,但就是头脑比较简单,不灵活,思维跟不上的感觉,表达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胆子比较小,很安静,也不乱跑。
县城里的保键室做了一下测试,结果智力发育迟缓,但孩子也不是百分百傻子。
孩子在村上的幼儿园上了三年,后来上小学的年龄到了,徐天她姐感觉不行,又让她上了一年幼儿园,孩子每年也都在进步,但是和同龄的孩子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在镇上的小学读了两年,然后跟不上,就不再上学了,因为课间其它的小朋友总是欺侮她,每天回来身上都是脏不拉叽的,那些孩子追着徐艺哲身后一声声的叫她“傻子“。徐天本想把她接到城里,找个教育机构,却因为没有人照顾她也就放弃了,于是一直在老家跟着爷爷和姑姑。
2008年前后,整个喷涂机械市场涌现了大量的生产厂家,产品质量也良莠不齐,有些厂家的为了占领市场,价格压的特别低,徐天他们也迅速调整了战略来应对,虽然外面的市场可以应对,但内耗却是无穷尽的。
于世才已经74周岁了,关键的是厂子的规模越做越大,年净利润接近千万了,中国的老人都有一个心态,我打拼下来的家业总归是要留给儿子的,徐天对于他们来讲,始终是一个外人。
这两年因为利润可观,于世才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三个孩子也慢慢进了厂里进了要害职位,本身三个孩子之前也在内斗,因为利润太诱人,他们也很排斥徐天,处处堤防着他。
有次徐天去拉铁板,两车二十几万的钢材,老二媳妇还特地跑了趟钢材市场,核对徐天是不是收了供应商的回扣或者报高了采购价格。
后来徐天才知道但凡花销大一点的开支,于家人都会去调查他,渐渐的徐天有点退意了,但也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工作,对工作倒还是积极推进。
这正中于家人的意思,不管他们内部怎么斗,他们始终是一家人,而徐天就是一个外人,而现在他们厂子也稳定了,销售网络也稳定了,工厂人员配备也趋于正规,各个职能部门也都基本上健全了。
徐天特地去探了探于老的意思,于老也只是打着哈哈说,即使徐天离开,他也不会亏待他的。徐天算是明白于世才的意思了,于老也是希望他离开的。
因为徐天掌握着销售和采购这一块,于家也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怕徐天另起炉灶单干,那样的话打败他们还不是一如反掌。
徐天内心很感激于老当初给他的这个平台,如果没有这个平台,他徐天还是东莞街头一打工的小喽喽,这种想法徐天可以自己想想,自已的内心想法、别人的眼里的想法那可真是针锋相对的,坏就坏在于家两个儿子及儿媳妇经常也会这样子想,并且明显表现出来了,没有他们家老爷子,你徐天现在能买楼房开好车,能这么腰杆子硬的站在他们面前?
分股份的事情又拖了大半年。爆发点是缘于老爷子的大儿子说想把销售这一块接手过来,让徐天把经绡商及所有客户的联系方式全部交出来,徐天以后就在厂里负责生产这一块,跑外联的事情就不用他插手了。
这是徐天第一次和他们正面起冲突,撕破脸皮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徐天内心是不忍离开的,就像是自己养了十年的孩子,说要送人就要拱手送给别人,他特别不甘心。
老爷子采取了停工的方式来逼迫徐天妥协,一旦交不出来货,经绡商们也会死命的催徐天,徐天那么爱惜自己的渠道,定会妥协。
果然不到半个月,徐天就主动找老爷子了,他同意离开。
这十五天里,多少个员工打电话问徐天什么时候开工,他们还等着养家糊工,计件工资,不干工就挣不到钱,于家人置这些员工于不顾,也让徐天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十五天里,已经断货的经绡商天天催何时发货,徐天编了无数个谎言来搪塞,却也阻止不了经绡商们到处在问是不是要分家了,到时怎么弄,他们还能拿到经绡权不能,又或者是要不我们来投资,撤出来单干吧!
分家事件让徐天几个月内苍老了5岁,甚至两鬓角也开始渐渐生出了白发,但也一下子内心变得稳重于强大起来。
最后协商的结果是徐天离开,于家补偿徐天600万现金,所以的外欠账、呆账于徐天都没有关系了,但是徐天就此不能再涉及任何喷涂机械的行业了,徐天没有讨价还价,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还年轻,东山在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天天机械的喷涂机械以徐天的离开,于家人正式接管而告终。
虽然于家人并没有继续以前的思路把厂子继续做大做强,甚至还砍掉了一些不太挣钱的车型,但市场的容量在那里,他们在维持个三到五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离开天天机械后,徐天就把智力发育迟缓的女儿、父亲接到了丽景,因为进不了正常学校读书,徐天单独找了训练机构,负责女儿的教育培训,父亲日常伴着孩子。
徐天为女儿请了专门照顾她的阿姨,请了负责打扫卫生做饭的保姆,因为一时半会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徐天倒是经常回家,渐渐的家里有了生活的气息。
徐老汉年岁也渐渐大了,行动迟缓,反应已经慢了,房子里带了一个花园,徐老汉把它改成了菜园子,天天伺弄着,倒也不觉得无聊。人家的园子都是亭廊、鱼池、假山流水的,徐天的园子里一色的大白菜、萝卜苗子,徐天也觉得无所谓,父亲老了,总得有个事做,不然在这城里太地孤单,父亲对他总有那么一股子说不上来愧疚,总想弥补,爷俩对于徐艺哲没有任何嫌弃的成分,一家人过得倒也其乐融融。
就是在这个时候徐天认识了朱羽,在此之前,徐天的生活里还没有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