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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子很要强，不过在外人面前多余的情绪一定要收敛。

相信同伴。

不如说是——找到了靠山，靠山下慢慢弄明白身边所发生的事的原因。如蛊虫、如公司……

周、胡两个不是啥也没猜想过的蠢货，正是因为有诸多料想，所以才依附在陈埃的庇护下，互利。

从黄昏山林的氤氲，到夜间大楼的光污染，冬春交变时万物与人心都在积蓄着、渴望着蜕变。

又熬过一个冬。

是啊，又没熬过一个冬。

德谦把三位送到了宿舍，他的任务完成，劳累一天，在这栋害惨人的办公楼中窜来窜去，有火气是必然的。

接下来得去欢迎贵客。

他走后，陈埃在宿舍门旁装锁，朝漆黑的通道看一眼，灰白的地板反射着灰白的光。

太正常不过。

（我的人来了。）

心中舒缓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两位正洗漱的同伴，埋头继续装锁。

——

另一边，德谦绕好远的路，到目的地之前把脸上的不悦稍微克制住。

敲门，进房。

孙仁益习惯性点点头，手中还拿着三张资料卡，道：“你说古吉祥物为什么要我们养三个饭桶？把路人拉来找台座，我们神图什么时候这么随意过？”

啥？

古吉祥物？

德谦：

“古通今帮过我们，是全神图都重视的顾问之一。重点在于，她也被价值院聘请，导师的名头也不小。怕就怕，仨新人身份有误。”

原来陈埃早有准备。

本以为会有一场盗秘方再安全撤离的大场面——谁愿意冒险赔了夫人又折兵？

能够依靠关系达到目标，也就没了劳师动众的必要。

孙、莫俩你瞅我、我瞅你，最后两人站在一起，等候那位贵宾的到来。直觉告诉他们，危险人物来了。

无声中，只有心跳开始加快。

门大开，冷空气飘进来，两人看着外面黑得彻底的走廊，忐忑不安。

不派人去迎接，没人敢去。那就是个瘟神！

嗒。

啼嗒！

一个洋娃娃慢慢走了进来，谁的玩具？只有一只眼睛的洋娃娃，绝对的逝物，但眼珠子却在转动。

这颗眼珠，是她。

洋娃娃玩具本身真的只是一个玩具，正因如此，更令人心神不宁。

孙仁益清了清喉咙：“咳，古顾问您所吩咐的事情我们都照做了，三个新员工，在这里过得非常好。”

洋娃娃不会说话，但里面的通讯工具可以。

传出大婶的话：“送三个员工到这来，你们赚了。”

仁益：“是，三位新人很有潜力，有目共睹。”

古大婶：“说好的秘方，值不值三个有潜力的员工？”

值与不值，那还用说？

孙仁益突然傲慢起来：“怕是三个古吉祥物也抵不了我们公司最次的一张秘方。更何况您要的缺翅虫培养资料，在我司属于上等秘方。”

洋娃娃的眼珠子东瞥西瞥。

好久后，古通今呼出一口气，像是放弃了挣扎：“行吧，秘方我不要了。但三位新员工，你们得照看好，他们迟早有天会令你们大吃一惊。”

“是，这点您放心。何况三位新人还有白总管的介绍信，会重点照看。”

“不止于此，他们三个对台座没有多少概念，得慢慢培养。”

说到这儿，洋娃娃原地转个圈，像是打算就这样离去。会吓逝路人的姿态，一步一步原路返回。

彼此忌惮，巴不得对方从眼前消失。

……

…………

就像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长久的沉寂过去，僵局所残留下的余温还在，像大手扯拽着心脏。

忽然，孙仁益招呼道：

“快通知密室看守人员，把《缺翅虫培养资料》护送过来，我要亲自看管。不止！其他蛊虫的培养资料也送来！”

德谦：“明白。”

三角办公楼的安保工作，一直都做的很好，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建筑设计，更因为驻扎在这里的守护者，可不止孙、莫两人。

看样子，陈埃想得到秘方，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

另一边，洋娃娃并没有离开，躺在路边一个草丛里。

那枚眼珠却消失不见。

今晚注定不是个太平夜。

——

时间：八点二十分。

陈埃跟同伴们打声招呼：“我出去吹吹凉风，很快就回来。不用管我。”

两同伴为之不解，他俩可没打情骂俏。再说今晚的风，吹感冒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这是去干嘛？做电灯泡的压力这么大？

时间：八点二十五分。

迷宫似的办公楼里，几个穿着打扮奇怪的人护送着密码箱从一件密室走出来。

他们没料到的是——拐角处一颗大眼睛，正记录着一切。

时间：九点二十六分。

在办公楼乱转的陈埃一点也不慌，当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并要求检查时，监管人员的身后出现一根根利刺。

“诶你们看，那是什么？”

“别转移话题，小孩子把戏……我去，这啥玩意？诶人呢？”

时间：九点半。

花一个多小时时间，陈埃总算跟眼珠汇合，并且进入密室取出一份《怎么把虫蛊偷吃的精雪吐出来》。

大功告成。

就是如此的简单。

摄像头前，陈埃鞠了个躬。

然后呢？

然后又花一个多小时时间绕路回去，完事了，秘方到手了，很简单嘛。

都知道神图保管秘方的分公司看管严密，所以院长来了个声东击西，也算是调虎离山。

取到想要的“秘方”，就这么简单。那不然呢？像电影那样盗取再逃亡？不存在的。

一切都那么突然。

花一天时间就把三角办公楼的防守神话给打破，非常简单的事。

简单得不符合逻辑。

陈埃是怎么算到的？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要缺翅虫培训资料，那张资料我有，甚至免费送给了周梦胡咕。）

（还好通今愿意不惜牺牲自己在神图的名誉来帮我，拓印出的这份资料，对改造来说，十分关键！）

（这家分公司的安保是出了名的严：监控无逝角、档案密室机关重重、脚印与飞沫追踪……每一道有形无影的难关，都那么可怕。）

（其中最难的一关，是密室本身所看守的逝士，对敌不利时更是直接自毁密室！保险密码箱比人体坚固。）

（今天居然能成功，有点不相信。）

（不过也不能高兴得太早！我怀中这份拓印下来的资料，还不是资料的本体！）

（谁会把上千万重要的资料放在同一个地方保管？我手中这份“资料”，是真的，却只是相当于一张藏宝图。）

（关键是，得在他们没发现资料被拓印过前，去藏宝图所指引的地方。接下来怎么办？）

——

再次踏入思想上的必逝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