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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一个人，要自强自立。

第二十七天。

乞丐山脉——

小剜独自一人，费九牛二虎之力，找到这儿来。手里藏着两根落指，来等接自己回去的院长。他的心也快逝去，最后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只要院长能在约定时间找来，我便求她救救金灵。她一定不会让我任务失败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这几天，我就在山上等。”

痨肠寡肚，还是正常人？

捂着痛处，面对饥寒。走在山林间，朝曾经去过的巨石走去，那儿能够观察到湖泊周围的一切景物。

小心警惕着林子里阴影，可别被乞丐发现。

“院长，你真的会来？”

忐忑不安，到达目的地时扶额跪倒。

巨石屹立在山崖不显眼之处，而这几天经历，也如巨石一般压紧心窝子，谁来救命。

谁来治病。

好吧，至少敢一个人来到这危险的乞丐山脉，多多少少不再像以前那般胆小。

都是……的功劳。

——

忽然，耳畔响起风铃声，惊扰那颗乱糟糟的心。

这里怎么会有铃铛声呢？

爬起来回头看去，差点吓一跳。要知道，巨石外就是二十米悬崖，落下再无生还可能，院长光速赶来都不一定能救命。

“你们怎么来了？”

别紧张，来者并非恶人。

蓝衣男背着白虚，后者玩弄着手里风铃。

——稀罕玩意儿，据说是瑾饴送给蓝衣男的生日礼物，却又被他转送给了白虚。真巧，俩人都是五月出生。

蓝衣男靠树，将白虚放下。

说道：“我们一直跟在你后面，怕你走错路。”

原来这么回事。

看来啊，一路真的不曾孤单。

心情好了一大半，果然活下去的人还要更好的活着。送行的人也赶到了，那么接游子回乡的“船舶”还远吗？

小剜点了点头，问：“你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穿越异乡客。

两人齐刷刷摇头，不过白虚仍然把视线集中在手里风铃上，看起来注意力不集中，其实动作里带着欢快。

风起……

荒野荒芜叶儿摇。

这时，后颈发凉，恍惚之间看见瑾饴就在双眼不远方一个模糊旧影，指尖轻绕髻发。

再看着白虚，试图从师兄身上看到熟人的相貌。

叹一口气，让风赶走杂乱思绪。

她没逝去，不是么？

小剜也这么认为，在没有亲自跟她道别前，不相信瑾饴就那样离世，却又不得不信。

他没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给那边两位，只说自己要离开，临行前必须去看看回忆里的宝地。

宝地，就是这里。

来吧，抒发感情吧。

大好河山面前，壮志一番。

冲着天高与山湖好景，一声不响不轻的唏嘘：

“此后我每次途径一个带有清风的湖泊时，都会想起你们……”

（想起金灵笑颜，胜过真金白银、也胜过那个不敢迈步先前的我自己。）

这番豪言，当然会被那边两人听到。蓝衣男打趣道：“粪车王子大英雄，有缘再见面。”

这话，白虚不爱听了。

风铃砸到他脑袋上，“瞧不起我金铃儿？你等着，有朝一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去！”

粪车可是白虚最不愿听到的词汇之一，当日的怨火可一点都没消除。

蓝衣男：“咳，说着玩。没谁嫌弃你肮脏，至少我不会。”

闹剧只会使此刻更为欢快。

是的，马上就要离开了。

能够再和两位道完最后的告别话，也好。

席地而坐，小剜忍不住轻声歌唱：“飘荡的人未眠，醒在寂静的夜半陌生旅店，谁来陪用着满载过多记忆的疲倦，重～复着思念。”

唱一曲“弱水三千”，用情歌感染自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一瓢远远不只是一瓢，饮下的苦不过是将来更好的面对世间美好，香醇那个好人间。

白虚听见后，捡起玩具风铃慢慢摇。或多或少，此情此景能够产生连锁反应，引起天地人共鸣。

歌与摇铃声无法飘得更远，但情绪在九霄云外，在俯瞰大地和天高宇宙深，足矣。

唱歌解闷，只能解一时之需。

距离这个月的末梢，还有三天。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尴尬了，要不，讲故事吧？

小剜：“白虚，能不能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次请别再欺瞒。”

认真的。

当然，说什么小剜都只是半信半疑，事实是不断淘出来的。虽然和真相有些差距，却胜过单方面揣摩。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白虚依旧不肯承认，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不会有，少整那些没用的和颜悦色。

既然如此，小剜……

还真想揍他一顿，看在他是瑾饴的“二哥”的面子上，于是作罢。有些人有时候真不是人——这句话针对所有善变的灵魂，是你也是我，是他，更是他们。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不过大小不同而已。行了，别去管价值的尺度，快分别，少整那些爱恨纠葛。

（不对！白虚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莫非是他下毒害了金灵？）

多疑与猜忌，会变成接下来三天的心理主导。

小剜不得不动点歪脑筋。

（金灵不会无缘无故逝去，也不会轻而易举放掉白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要个解释。）

误会越来越大，似乎快要黑化。疑心味儿浓，偷偷打量白虚那人，总觉得有古怪。

是的，一定有古怪。

小剜：“我问你，小妹她有没有吃不该吃的东西？”

说实话，小剜不敢直接撕破脸，万一蓝衣男被白虚蛊惑，突然冲过来推自己下山崖怎么办？

现在很慌。

白虚：“我不知道。”

小剜：“你当初怎么说的？烤乳猪！小妹已经跟我说了真相，你别嘴硬。你们的师父白阿东甚至还存活在世上，此时就端着武器打敌寇。凭什么亵渎你师父！”

瑾饴已经把除了尾巴之外的一切秘密统统说了出来。小剜分明已经得到了真相，即便这样，仍不会全盘信以为真，因他是个有判断能力的人。

那么，白虚为什么撒谎？

不要脑补，要现场重演。

请说出你的心理，白虚。

“好吧……我承认那天是多说了一些话来诱导你，但也没说错啊。后来我也确实在查看骨头时，发现那只是屠户家的普通猪肉。”

添油加醋，可恶的白虚。

至于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概已经不重要。

小剜已经失去了难得交上的朋友，遗憾只能藏在深心凄凉处。任她随时间消磨去，追不住时间，化沙飞走吧、化烟流散吧。颠倒是非的故事已经完结，生活还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