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羞
作者:玉箫令 | 分类:古言 | 字数:5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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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女媭婵媛4
碧珠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阮玉楼。
阮玉楼低垂着眉睫,手指轻轻在锦匣上划过,轻声道:“这位李公子虽然只露过两面,可我分明能感觉到他在一步步向我施压,而我却只能坐以待毙还无处可逃,这个人究竟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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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重诲将东西转交给了阮玉楼,回到楼上交差的时候,李嗣源仍坐在先前的地方喝茶看书,只不过那一人高的冰雕屏风,已经融去了大半。
在先前的茶席上坐了,安重诲没开口,却先倒了盏茶慢悠悠品起来,品着茶的空档,还是不是拿眼扫着对面的李嗣源。
等两盏茶都下肚了,见李嗣源仍在看书,安重诲终于有点憋不住了,嚷道:“哎,你先开口问一句能死啊?”
李嗣源勾了下薄唇,终于抬起头,含笑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安重诲:“死倒不至于,不过没现在这样有趣。”
安重诲翻了记白眼,见李嗣源去提茶壶,便将手里的空盏顺手放在他眼前。
李嗣源分了茶,又将盏放回他的面前,安重诲才算顺了顺气,开口道:“那姑娘先前硬是不肯收,我瞧她算有几分见识的,连东珠都认得,我生怕她一手接过去只当是两颗大珍珠,喜滋滋转身就走了。”
李嗣源呷了口茶:“你以为,谁都跟你徒弟一样缺心眼么?”
安重诲一听就不干了,抻着脖子争辩道:“我徒弟那怎么能叫缺心眼呢?那是心性天真纯净善良,你懂不懂!现在像我徒弟那样心思纯净善良的女子,还能找着么?那种女子才叫无价宝呢!算了算了,说了你不懂欣赏,我懒得跟你这种人纠缠这些!”
对于安重诲这种母鸡护小鸡似得护着王蓁的架势,李嗣源早习以为常,抬手又斟了盏茶继续问:“你刚才除了看出阮玉楼有些见识,还看出旁的什么了?”
安重诲立刻放下茶碗,笑道:“当然啦,她长的也不错,不过顶多也就同夏姑娘一个水平,同我徒弟比,那还差着一大截呀!”
李嗣源终于皱了下眉:“你若再这样三句半不离你那个徒弟,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上你那宝贝徒弟!”
安重诲见李嗣源终于露出点恼意了,才笑吟吟点头道:“好,不提我徒弟,啧啧啧,瞧瞧你醋的。”
李嗣源懒得再理他,撂下眼帘就伸手要去拿书,安重诲赶紧道:“我瞧她最近过的好像不太好,脸色白的不像话,不知道是不是刚生过场大病。”
李嗣源听见这句,微挑了下眉心:“我上次见她不是这样,才这几日,定是出了什么事。”
安重诲见李嗣源难得的神色有些肃然,摇着手里的玉骨折扇,道:“你……该不会把人家姑娘怎么着了吧?是不是你始乱终弃,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你才……”
话没说完,李嗣源两道凉凉的眼风已经扫了过来,安重诲咽了咽口水,顺带将后头的话也咽了进去,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当然,我晓得你如今的心思,那样的事定是不会落在你头上,可你说这阮玉楼,到底遇见什么事了呢?”
李嗣源心里在琢磨阮玉楼突然生病,会不会同他一直在暗中查访的那个人有关,看对面的安重诲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李嗣源只以为他也在琢磨同一件事,便道:“我第一次去见阮玉楼的时候,闻到她身上有苴膏的味道。”
安重诲仍皱着眉,听他提起这个话,却半天没反应。李嗣源没等上下文,不觉蹙了下好看的长眉。
待安重诲终于回过神来,开口的第一句便问:“你这几日有没有差人去寻我徒弟啊?最近可有她的消息?”
“我寻她做什么?”李嗣源没想他想的竟是这个,顺口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安重诲一听就不干了,从茶席上跳起来叫道:“不寻她,你不寻她来东京做什么?”
李嗣源挑眉:“谁同你讲我来东京,就是为寻她来的?”
“……”
安重诲被他噎的没话,翻着白眼装可怜:“你不是刚才还说她缺心眼么?她那样一个缺心眼的,万一被人骗了或者欺负了可如何是好啊?你就算体恤体恤我,也当寻一寻她吧?”
安重诲不提这个还好,他最后这几个字刚出口,李嗣源原本平静的眼神突然就凉了几分,连带语气也凉了几分:“既是个缺心眼的,本将军就更无需寻了,省的寻回来反受其拖累。”
安重诲仍不死心地磨嘴皮子:“可长得那样漂亮的一个缺心眼,不也是世间罕有么?更何况她那心眼也不是却的很厉害。你且把她先寻回来,待我再度上一度,兴许就能将却的那点补上了,断成不了你的拖累。”
李嗣源被安重诲这一番话苦口婆心的辞说的笑了,侧着眸子问:“安重诲,你是不是眼下闲得很啊?”
安重诲立刻点了点头,结果发现李嗣源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又觉得头点的有点太过利落了,不知他后头挖了怎样深的一个坑等着自己往里跳,便又露出个警戒的表情。
李嗣源缓缓道:“盛夏正是北方草场丰美的季候,玉蝉前年便同我说过,她还从未领略过塞外的风光,不如你回去陪她北上去欣赏万里草原,顺带还可避一避暑热。”
安重诲紧皱着眉反问:“为什么要我去,你为何不陪她不去?”
“你刚才不是说闲得很么?这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正合你去做。”李嗣源说的顺理成章,连眸底都盛着认真,看模样不像开玩笑的话。
安重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坐回先前的茶席上,始终皱着眉道:“这恐不妥,我同夏姑娘两人出行,本就多有不便,再者塞外常有胡人铁骑出没,我又是一介书生,恐护佑不得夏姑娘周全……”
李嗣源大笑:“这有何难?我派人护着你二人便是,更何况以你的智谋,对付草原上的鞑子还不是绰绰有余?至于你说的不方便……”
李嗣源说至此,目光更在安重诲身上扫了两圈,笑道:“你二人才貌兼备,扮作一对年轻夫妇同往,必不会引人非议,且一路相互照应也更兼方便。”
(新年小剧场)
王蓁对着镜台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质问:“沫沫,为甚要给本宫穿成这样?”
沫沫小宫女表情很无辜:“玉箫说今日除夕,娘娘得去拜年,特吩咐奴婢为娘娘预备身大红喜服。”
“……”
王蓁低头看了眼身上这件低*的大红宫装,额角的两根青筋挑了几挑,忍了。
沫沫小宫女手脚麻溜伺候王蓁梳妆理容完毕,搀着王蓁的手臂正欲向外走,突然扫见一抹同样大红的影子从宫门前一闪而过。
身边人儿的步子一顿,沫沫抬眼看过去,见王蓁磨着后槽牙,转脸瞪向自己:“为啥李嗣源那厮也是一身大红?”
沫沫小宫女一脸紧张:“约莫……约莫玉箫也让他去拜年的吧?”
“拜年就拜年,干啥穿的跟入洞房似得,玉箫她手抽了是不是!”
沫沫小宫女正纠结中,一抬眼,见玉箫摇着扇子正款步走进来,立刻过来请安,顺带小声提点她家娘娘正闹情绪。
玉箫洒然一笑,扇骨轻拍了下王蓁的香肩:“别恼了,我已经将李嗣源的那身换了,你既不喜同他共着红色,我便给他换了身绿的。”
“……”
王蓁同沫沫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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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居
李嗣源瞪着眼前一水脆生生的绿衫子,修俊长眸眯了一眯:“传本将军令,召集锐麟军一众兵马,大年初一辰时发往玉箫府上,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