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你不用觉得我会狮子大开口，我只给你要一个人的亲属。”

“不用我说，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张小山没有给高景天反客为主的机会，继续自顾自说话。

“蒋方槐和我有约定，只要我能护住他妻儿老小，包括那些私生子，那他就愿意投靠我。”

“反之，他宁愿死，也不会跟我混。”

“如果高少不想我手底下有这么一位忠心不二的属下，那你尽管杀掉他全部妻儿老小，然后我想办法弄死这一大一小两头熊。”

“可如果高少想我手底下有这么一位忠心不二的人，还愿意把你手底下两位忠心不二的换走，那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做场交易嘛？”

张小山表现得很市侩，真的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听完他的条件，高景天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拒绝的意思，他是需要站起来踱步，思考一下。

张小山猜到了，所以他并没有暴跳如雷什么的。

他只是朝着贾强和红叔摊摊手：“似乎你们的高少，不是很想把你们换走，我只是提了这么个小要求，他都拒绝，是不是在他心中蒋方槐比你们俩的命都重要啊！”

“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的，高少肯定更看重我！”

“闭嘴！”

贾强被张小山动摇了心智，红叔却依然坚定，睁眼呵斥儿子。

张小山看向红叔：“您确实是老江湖，值得敬佩，但我就想知道，没有了那玩意，您后半辈子会不会被人嘲笑？”

“不用你管！”

红叔本来不想回答的。

但他猜到，高景天是去掂量谋划去了，自己和儿子距离获救不远了，这么点时间，即便自己和张小山交流，他也无法从自己嘴里抠出很管用的东西。

然而，张小山其实要的就只是他愿意开口而已。

“能够让你开口，比我赚了一个亿还开心！”

“下次还想活捉你，我到时候集中更多力量，想办法撬开你的嘴。”

张小山的这番话，让红叔一愣，接着他就脸色难看了下来。

红叔知道，他着道了。

看上去，张小山就像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孩童，在玩耍。

而实际上，张小山那一句“我赢了”，确实是比一个亿还重要的东西。

红叔反抗严刑拷打的法宝，只有一个——沉默是金。

可刚刚他开口了，这就让张小山实现了一个小目标。

这点也是红叔怎么也没想到的。

“想要向高少报仇的人，居然这么容易满足，实为难得啊！”

“当目标太高太远的时候，我们只能想办法修出一集集矮小的台阶，您觉得我这个方法对吗？”

张小山很坦诚地请教红叔。

贾强嘶吼：“爹，别搭理他！”

“对的。”

红叔展颜一笑，他没有听他儿子的，对张小山，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张小山却紧锁眉头：“我好像又该修一个小台阶了，如何挑动你的情绪，让您不这么尊重我。”

“加油小伙子，我和老高都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你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红叔满眼欣赏，出声赞美，还代表高景天他爹高华云，对张小山发放认可证书。

张小山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有病，能得到我爹和高叔叔的认可，多少商业奇才都很向往！”

贾强怒骂。

张小山撇他一眼说：“那只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渴望得到家长与老师们的认可。”

“而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是想干死他们、掀翻华云集团的人。”

“你觉得这样的一个我，需要他们俩老家伙的认可嘛？”

张小山嗤之以鼻，对贾强这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人来说，这些道理的确有些难懂。

红叔点点头，他突然敛容一肃问：“刚才那句话，我是否能理解为你对我和老高以及整个华云集团发出的战书？”

“不不不，我这小身板可不敢和你们这么大体量的存在叫板。”

张小山笑着摆手，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得。

贾强哼了声勾起嘴角：“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如果把你们和华云集团，真正当做对手，那我的确需要正式下战书！”

“可我如果觉得你们终将被我踩在脚下呢？”

张小山嗤笑两声说：“对大象来说，从不需要考虑脚下蚂蚁的感觉对吧？”

“就和现在的你们、高景天、高华云一样，觉得不需要考虑我这种蝼蚁的体验感。”

“那我觉得我是巨龙，我要捕捉一条蛇做食物，我需要提前向它打声招呼嘛？”

张小山笑容明媚，两只眼宛如初升地朝阳，特别耀眼。

可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红叔却觉得遍体生寒。

贾强破口大骂：“你是在痴心妄想，你是在想屁吃！”

“呵呵，或许是的吧……可你们作为我的俘虏，似乎不该尝试激怒我。”

张小山上前，扒掉了贾强的裤子。

红叔眼皮跳了跳，嘴唇蠕动几下，最终没有敢开口。

张小山看着他说：“其实你已经输了，刚才那一刻，你有情绪波动了。”

“是，我输了，但我想输的体面点，所以……抱歉了。”

红叔重新闭上了眼。

张小山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拿刀子拍着贾强的脸，张小山问贾强：“你觉得，你爹是在对我说抱歉，还是在对你说抱歉？”

“肯定是你啊！”

满脑子肌肉的贾强，并没意识到他将要经历什么。

而张小山，很快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

“其实你爹是在对你说抱歉！”

“啊……”

贾强直接疼晕过去了。

张小山拿着血淋淋的一团事物，提留在红叔面前。

为了对付这个很喜欢用沉默是金反抗的老江湖，张小山会时不时拿着那团染血的事物碰触他的脸。

“这是你们贾佳的子孙根，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别的儿子或者侄子、孙子，如果没有，那可能就……断子绝孙了！”

“你……”

红叔睁开了眼，正对上张小山变得冰寒的两只眼。

四目相对，红叔身体一震，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碰触了一下。

“他强迫我的女友，打瞎我的双眼，我想要找他复仇，有错吗？”

“没有。”

红叔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想回答，却不由自主的去回答。

张小山又问：“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为什么你们要帮他，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为什么不能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我……”

红叔满脸挣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满脸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