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路，性灵堂。

蒋方槐正在悠闲泡茶。

“一会儿小山兄弟就到了，一定要他尝尝老哥哥我这的好茶！”

看着滚烫的茶水托起碧绿色的叶片，一股幽香飘满整间茶室。

蒋方槐刚准备端起喝一口。

叮铃铃，远处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这时候谁会给我打电话？”

蒋方槐感觉奇怪。

他这个电话，属于公司内部专用。

外人根本打不进来。

可要说公司上层有人需要联系自己，打手机就好了，没必要用座机电话啊？

会被录音，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啊！

蒋方槐情绪复杂，起身坐到了办公桌旁，调整了几下呼吸，抬手拿起了话筒。

“喂，您好，这里是云县性灵堂！”

“蒋方槐是吧？我，高景天！”

话筒里，传出一个略显不耐的声音。

高景天？

蒋方槐有些疑惑，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印象不深。

“不知道我是谁是吧？告诉你，华云集团知道吧？我，少东家高景天！”

听筒那边，似乎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直接自报家门。

蒋方槐身体一震。

他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不正是他们性灵堂背后的大老板嘛？

“高少，您好您好！”

蒋方槐略显局促起身，弓着腰陪着笑，声音谄媚。

他们性灵堂，是个股份有限公司。

虽然名义上的老板姓余，可全公司上下都明白，那位余老板就是个傀儡，真正出资的，背后另有高人！

只有公司少部分人清楚，那位高人正是华云集团少东家高景天。

“废话别多说，就问你一句话，前两天你派人送到总部的监控视频和两份配方，都确定没问题吧？”

高景天直入主题。

他是为“生骨散”和“回春散”两个配方来的。

因为，高景天在蒋方槐送来的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张小山！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效果都试验过了，高少您尽管放心！”

蒋方槐长舒口气，拍拍胸口。

刚才吓死他了。

还以为自己犯啥错，直接惊动高少了呢！

是配方方面的问题，蒋方槐就不慌了。

对张小山，他贼有信心！

“配方我知道，我是问，监控视频，确定没送错吧？”

高景天谨慎询问。

他从始至终，都没暴露目的。

毕竟，高景天很清楚一点。

蒋方槐和张小山都在云县，线下合作，关系亲密度未知。

而他，高景天和蒋方槐，顶多算是个雇佣关系。

二者几乎谈不上有什么亲密度。

所以，高景天怕打草惊蛇，并不想告诉蒋方槐，他和张小山的恩怨。

只等蒋方槐确定，监控视频没问题，那提供药方的人，确实是张小山。

高景天就准备威逼利诱。

蒋方槐还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有些纳闷。

“高少，监控视频有什么问题嘛？”

“我只是不变直接问提供配方那人要个人信息，所以先将监控视频交到总部。”

“也想总部好好查查这人，避免是竞争对手公司派来的有心人。”

蒋方槐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而电话那头的高景天，他其他的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一点：监控视频没有问题，提供“生骨散”、“回春散”配方的那人，就是张小山！

“那好，确定这人就是张小山是吧？”

高景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隔着电话线，蒋方槐都仿佛能看到，他勾起薄薄的嘴唇，邪邪在笑。

莫名的，蒋方槐有些不安。

“高少，有……有什么问题嘛？”

“当然有了，没有我给你打什么电话？”

高景天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蒋方槐心猛地下坠，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两个配方我找人实验过了，效果很坚挺。”

高景天先肯定了“生骨散”和“回春散”俩配方的临床效果。

这让蒋方槐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那高少您说的问题是……？”

蒋方槐越发小心，谨慎试探。

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莫名意味的笑声。

笑罢，高景天才缓缓开口。

“这配方价值巨大，对我们公司极其重要，甚至可以上升到战略意义层面。”

“同时，这也意味着，配方绝不能轻易泄露！”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高景天的语气，颇为阴森。

那种感觉，让蒋方槐听了，感觉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这种心里状态下，人会变得极其敏感。

自然而然的，高景天的意思，蒋方槐不会理解错。

“高少您的意思是……？”

蒋方槐尽管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却仍然不敢相信。

这种手段，他们性灵堂除了一开始建公司的时候用过，多少年没用过了！

“有那个必要嘛高少？”

最终，蒋方槐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不想张小山遭毒手，这个朋友他想交。

“有没有这个必要，不是你说的算的？”

电话那头的高景天，似乎叼住了一根烟。

蒋方槐甚至能听见打火机的咔哒声，以及火苗窜起的呜呜声。

“这件事，我已经咨询过我父亲了，他的意思也是这个。”

高景天知道，自己年轻，有富二代与恶少的名声。

虽然商业天分也不错，但在下达某些决议的时候，底下人总是质疑。

他也懒得跟这些人掰扯，虽然那能锻炼他的口才与机辩能力。

可劳资都这么有钱了，玩儿资本游戏就好，为啥还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能力？

交给手底下人就好了。

所以，高景天面对手底下人的质疑的时候，经常用的一个法子，就是抬出来他爹。

这招屡试不爽。

这次也一样。

刚还谨慎质疑高景天的蒋方槐，听到这是华云集团老总高华云的意思，立即哑火，讷讷不敢言。

“行了，听话照做就好。”

高景天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有理由相信，蒋方槐知道该怎么做。

整个性灵堂股份有限公司，都是他爹精挑细选的人马。

特别是这些厂长、店长，都是高华云带着高景天亲自面试的。

衷心与能力都经得住考验。

不然，这种脏活累活，也不可能交由蒋方槐去做。

“呵呵，张小山，没想到啊……眼瞎了还能好！”

高景天取下嘴里的半截烟，狠狠摁在烟灰缸里。

他薄薄的嘴唇勾起，脸露一个冷库的笑。

“那又如何？这次，我照样能跟当初一样，像摁死一只蚂蚁般摁死你！”

高景天靠在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露回味。

似乎，当初张小山的那个小女友，一血的滋味，和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