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佳苑，13号楼3单元。

丁翠香和张卫国从消防楼梯里出来，两人扶着膝盖坐再楼门口的台阶上，大口呼吸。

“那个……那个翠香啊！咱们、咱们就算没被第一时间发现，人家找摄像头录像看，不就一下子发现咱们了吗？”

张卫国不无担心地问，扭头看到丁翠香额头上挂满细汗，又心疼地伸手来帮她擦。

丁翠香嘻嘻笑着靠在老头子怀里。

“放心吧，你也不想想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那些大老板，敢让物业安装摄像头吗？”

张卫国噢了一声，两只眼猛地一辆。

对啊！这样说来，在这里，只要不被抓个现行，等于法外之地啊！

“不过您老也别多想歪主意了，这里来回巡逻的人不少，他们嘴巴可不可能严实。”

丁翠香站起来，拉着张卫国走开。

不一会，几个保安举着手电筒路过这里，有人发现了台阶上的汗渍。

“要不要拍照记录下？”

一个保安问他们的队长。

队长转身反手一巴掌胡他头顶：“傻不拉几的！这顶多说明有人来过，不够你攀附有钱人的。”

“刚才我听说电梯控制室那边的兄弟收了个大红包，好像就是13号楼3单元这边的。”

另外一个保安凑上来说。

大晚上的，他们觉得这里避风，就暂时蹲下抽烟打屁。

保安队长说：“好像是有人跟踪一位大人物，不确定对方的楼层。”

“这活儿电梯控制室的兄弟也敢接！”

几个保安咋舌，不无羡慕地问。

保安队长嘿嘿笑着说：“只要不具体将业主的信息泄露出去，都不算违规。”

“那我以后可知道咋来钱了。”

一个新来的保安，眼睛里金光爆闪。

眼看着其他人和他同样工资，却都穿名牌皮鞋，有的还戴名表。

再看他，身上就一身寒酸的保安制服。

“你小子啊……以后学着点，咱们来这，不仅能收钱，有时候还能和那些二奶、小三……嘿嘿嘿！”

保安队长猥琐笑着，其他食髓知味的保安也嘿嘿笑了出来。

新来的保安开始向往，他可看到了，住在这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看一眼就想犯罪。

另一边，丁翠香带着张卫国去了27号楼，她买的是2单元，冲南面，这套房子有个大阳台。

“怎么样老爷子，要不要考虑以后就住在这了，被我包养？”

洗完澡，丁翠香拿毛巾擦着头发，缓步踏入卧室。

张卫国眼都睁不开了，翻个身趴下说：“得了吧！我真住这，他们估计能以为咱们俩爬灰。”

“咯咯咯咯……”

丁翠香笑的很贼，换上特制的睡衣，关门拉灯。

屋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不急张卫国准备睡觉，头顶床头就亮起两盏暖昧的小粉灯。

“来吧老爷子，好不容易有这么结实的床，不折腾一番我睡不着的！”

丁翠香摸了上来，张卫国畏惧往后缩。

年纪大了，老腰受不了啊！

“你不是你也吃不消吗？”

张卫国手掌推在丁翠香胸口，坚定守住两人间最后那点距离。

与此同时，云县监狱里。

凌晨两三点，正是此地最热闹的时间段。

群魔乱舞间，闹哄哄像是个菜市场。

“兄弟，你过段时间就该出去了，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小哥，我有个仇人想杀，你出去后能不能把他搞进来，我愿意告诉你个藏宝图。”

“有人身上剩烟没？我高价收购！不加料的那种……”

“来个男人，老子憋不住了，明天全天的馒头我全给他！”

………………

在这个没有秩序的混乱空间里，张小山看到了一片繁荣的景象。

“人类真的是一群神奇的生物，都到这种地方了，居然还能苦中作乐！”

张小山禁不住感慨，他刚上大学那会儿，有做诗人、成为哲学家的梦想。

只不过后来因为学业，加上高景天，他在没有做梦的机会。

“哎……你叫张小山是吧？”

忽然，一个人拍了下张小山肩膀。

警觉扭头看去，竟发现护卫杨万河的七个人为首的无常，竟笑着递来了一只烟。

“没加过料，放心抽吧……”

无常又把烟往前递了递，张小山接住，没有抽，夹在了耳朵上。

看一眼远处杨万河黑沉沉的脸色，他嘿嘿笑了笑。

“找我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张小山挑明话题，无常也不藏着掖着，点头承认。

“我们兄弟几个想求您点事儿，为此，只要不弄死他，我们什么事都能答应。”

无常指了指远处的杨万河，杨万河见状立马露出了着急之色。

他试图过来阻止，却被肖炎、老黑头等人死死辖制住，动弹不得。

“先说说什么事？”

张小山没有直接答应，因为他和杨万河其实没那么大的仇，仔细算了算，还是他对不起杨万河呢！

可他也不会拒绝到嘴边的肥肉，这七个人伸手都很不错，如果能收心，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三个方面，能帮到哪一层，我们兄弟都感激你。”

无常伸出三根手指，暂时卖个关子。

张小山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

“如果您能出去帮我们照顾下妻儿老小，我们愿意帮你在里头折磨杨万河。”

无常说出第一个要求，也是张小山最容易实现的要求。

不需要太麻烦，只要用点心、用点钱，他就能在监狱里获得七个高级打手。

“不怕我知道你们家人的下落，把他们卖给你们的仇人？”

张小山挑挑眉，不知道对方怎么就对自己有如此大的信任。

要知道，不久之前，双方还打生打死的。

“你和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你有你自己的路。如果你答应了我却没做到，你自己内心世界的秩序会崩毁，你的路就走不远，那样你得不偿失。”

无常看的很剔透，进来前，他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下过南洋的他，看人还是有两下子的。

张小山饶有兴趣地打量无常，人家都说监狱里全是人才，诚不欺我啊！

“第二个要求呢？”

张小山继续了谈话，并尝试着把谈话的节奏抓在自己手中。

无常嘿嘿一笑，也不争抢，张小山问啥他答啥。

“第二个吗？就是帮我们兄弟减刑、脱罪，能干到哪一层，我们就恩情欠你人情，一个人情帮您做一件事，不论善恶，我们都敢干。。”

顿了顿，他迟疑着说：“出卖国家这种事就算了，我们不是人，但我们对国家还是充满感激的，不然我们家人恐怕早就遭毒手了。”

张小山乐了，没想到这还是个有家国情怀的人，他越来越欣赏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