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王妃要复仇
作者:豆浆花开 | 分类:古言 | 字数:19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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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搬弄是非
秋茗月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已含了冷意,冷冷地逼视着她,神色之间却仍似把她当做昔日的丫鬟一般,虽然她比她位高权重,却丝毫也没在她眼中烙下什么了不得的印记一般。
“贵妃娘娘,您训诫宫规便罢,当众折辱后妃,手段粗暴凌厉,却是为上者的行为么?皇上与太后娘娘慈悲为怀,怎会如此苛待旁人?难道不怕皇上和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吗?”她冷声道。
苏漫漫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秋茗月,你摆出这幅神情,还以为我是昔日那个不得志的,终日侍奉你的小丫鬟么?竟敢用这样蔑视的眼神看她,秋茗月,你好生大胆!
“玉嫔不敬犯上在前,本宫是为了立规矩,才会如此做!你便是说到皇上那里去,又有什么要紧,本宫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训诫宫规,树立表率,玉嫔如此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中,难道不该罚吗?”苏漫漫咬牙看着她,恨恨地道。
她还以为她苏漫漫是昔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么?她在后宫浸淫这数年,以为都是白当的贵妃么?她今日,就要她看看,什么叫做今非昔比!
秋茗月怀中的玉嫔兀自微微轻颤,眼泪兀自流个不休,将她的襟口都洇湿了一片,秋茗月自知不能退,便是今日自己背上这样的罪名,也要护了玉嫔周全。
“玉嫔并非有意冲撞,不过是和娘娘争辩一句罢了。若要论起来,娘娘定的辰时一刻,臣妾等并不曾迟到,娘娘怪罪的也全无来由,玉嫔一时不忿,争辩清白难道在娘娘眼中也是罪过吗?难道说,这宫规仅仅是立给臣妾等看的?”秋茗月咬紧牙关,缓声道。
苏漫漫被这一顿抢白,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秋茗月说的有理有据,可她怎么能拉得下脸来,自然愤恨不已,抬头又要抢白,却听门外一声唱喏,“太后娘娘驾到!”
众妃嫔纷纷一惊,慌忙起身离席,迎到殿门口,行礼迎接,苏漫漫也是一愣,太后这会儿怎么来了?眼下这等境况,却该如何是好?
她凤眸微眯,眼神一转,便已定了心绪,总得来说,自己咬着牙不肯认,任是谁也拿她没有办法!这才站起身来,捋了捋衣衫上的衣摆,走上前去,行礼问安。
听是太后的动静,玉嫔从秋茗月怀中抬起头来,一张小脸上也是泪痕斑驳,衬得娇艳双颊上的触目掌痕,反差更大,瞧着甚是可怜。
她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瞧了秋茗月一眼,秋茗月心中骤然一酸,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让她安心,两人本是挡在殿中,此刻也退到了一边,跪在地上迎候。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众人齐声轻唤过后,便听见太后的凤驾已到了殿前,声音随即传入屋内,低声道:“都起来吧。”
众人应了是,苏漫漫迎上前来,太后目不斜视,直往正座上而去。
众人紧随其后,都涌然入了殿中。柳芝扶着太后的臂膀,扶她坐下。太后坐定,平素里很是温和的脸上此刻也带了一番凛然的威严,面色不悦地瞧着众人。
众人均是大气惴惴,垂头不敢吭声,过了片刻,才听太后低声道:“还没到殿前,就听见这里头吵吵嚷嚷的,这是训诫宫规的样子吗?”
她话说得沉稳,气势却十足在,苏漫漫心头一凛,上前拜了一拜,作出几分委曲求全的模样来,“回太后娘娘,是臣妾教管不力,惹太后娘娘生气,还请娘娘息怒。”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不悦之色更甚,却碍着如今还未有将她拿下的想法,念着她贵妃之尊日后还要执掌后宫的份上,这不悦倒是顿了一顿便消散了,只是语气已然沉怒,“究竟是个什么原因,吵得这样厉害?”她抬起头来,一眼就瞧见了秋茗月站在一侧的身影,旁边还立着个衣裳艳艳的玉嫔来,却见玉嫔捂着脸,垂着头,很是委屈的模样,不由起了几分疑惑。
“玉嫔,抬起头来!”太后心中诧异,自然要瞧个明白,冷声道。
玉嫔飞快抬眼瞧了太后一眼,只那一瞥之下,太后也瞧见了她脸颊通红,双目珠泪盈盈,看样子是受了大委屈。
见她只是抬头却没有放下手,太后鼻息便微喘了一下,道:“拿下手来,哀家看一看,你的脸是怎么了?”
秋茗月侧过头去,瞧着玉嫔畏畏缩缩不敢放手,自然知道她心中是惧怕太后,只是这般抵抗太后,怕是要惹得太后不悦,不由得在身后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衫,玉嫔察觉,便嘟了嘟嘴,委屈地放下了手臂。
太后打眼一瞧,却是诧异地抽了口气,玉嫔脸颊白嫩粉晕,很是俏丽的一张脸庞,只是现下却看着那脸上斑驳的掌痕清晰可见,还见那指痕边缘微微肿起,可见那下手之人手上的力道不轻。
“你、你这是怎么了?”太后乍然吃惊,脱口问道。
玉嫔让太后看了一看,脸颊上犹自火辣辣的疼,却也不想让自己这般的丑态露于人前,看了一眼之后,便深深地埋下了头,听见太后问话,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她无端地,对太后总是有那么一些惊惧在里头,自然不知道如何将这事情的缘由,向她说个清楚。
秋茗月见状,低头上前了一步,矮身福了一福,道:“启禀太后娘娘,玉嫔她胆小,娘娘威仪在前,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太后见着秋茗月上前,这四下里一联想,心中自然明了,是苏贵妃和秋贵嫔之争,捎带上了一个玉嫔罢了,又是后宫之中争风吃醋之事!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不用她说,她也明白个大概罢了,只是见她上了前,只好道:“那便你来说!”
秋茗月应了声是,又将这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楚,语毕,垂头道:“臣妾和玉嫔不曾没有守时,还请太后娘娘明断!”
太后心中一顿迷茫,便是这般大点的事情么?竟至于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
“太后娘娘,臣妾身为贵妃,六宫表率,绝对不是这般的用意,还请太后娘娘明察。”苏漫漫一听秋茗月的话,太后眉头一皱,急忙出声说道。
太后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这只听秋贵嫔的自然也不是个公正的道理,便向着苏漫漫道:“那你来说一说,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苏漫漫低声应是,未语眉先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瞧着她的形状,倒是比挨了打的玉嫔还要委屈上几分,不得不让人感叹她的表情之丰富。
“臣妾奉命训诫宫规,昨夜之时便发了通传,告之各宫,今日晨时,臣妾一早起身,便先是诵读了一遍佛经,才听宫人们说,众位妹妹已到了殿前,臣妾本着阖宫表率,不敢让众姐妹久等,就请了进来,瞧着座中众人,不见秋贵嫔和玉嫔的踪影,便想着等一等,可等得时候太久,又不好让众位姐妹等得辛苦,只好先开始,便只是说了一会儿,才见着两位姗姗来迟,本宫提点了一番,玉嫔却言语无状,撒泼咆哮,臣妾不得已,才让宫人们罚了她掌嘴。”
她说完,便委屈地低下头来,一副任凭太后抉断的模样来,神色间却是一股大义凛然的正色,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以为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苏漫漫的话刚刚落地,玉嫔便有些急赤白脸的,这女人竟然这般搬弄口舌,将黑的说成白的,一时有些冲动,便要冒头出声去理论,被秋茗月拽紧了衣袖,抬头去看,却见秋茗月眼中暗含警告神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才恨恨地憋了一股气,垂头不说话。
太后皱眉思量片刻,没有吱声,便是思虑这几分,心中便了解得通透的,无非就是苏漫漫眼看着秋贵嫔不顺眼,故意找茬想使一使威风,驳斥她几分,玉嫔却是个憋不住的,冒头便撞在了枪口上,自然被苏贵妃拿来开刀。
这一来一去,也不过就是女人间的那丁点儿子事情?这虽然说得各有道理,却是也都不占理,本是训诫宫规的要紧正事,却被她们拿来做了争风吃醋的由头,想到此处,太后的气恼便从胸腔里涌上头来,斥道:“胡闹!”
她一声既出,众人纷纷行礼下拜,口中称道:“太后娘娘息怒。”
“训诫宫规这样要紧的事情,却被这一丁点的小事,被你们抛诸脑后,你们眼中心中还有没有哀家,还有没有皇上?身为天子之妇,整日纠缠于口舌之上,却是半点长进都没有!《女论》之中,贤良淑德,你们却是统统都忘了!”太后勃然大怒,厉声斥道。
众人纷纷俯首认罪,连带着苏漫漫也不例外,纷纷山呼太后息怒,告罪不已。
瞧着眼皮子底下这乌泱泱一片,却是没有一个省心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苏贵妃身为后宫之首,不知体恤,无以为表率;秋贵嫔掺和其中,不事灭其小,反助其大;玉嫔言语无状,粗鲁莽撞,无妇人之德;这起争执之人,每人罚俸三月,并着十篇《女论》、十篇《妇戒》抄完送到承寿宫来。六宫事务暂由婉妃协理,萍充容协助,待罚论待毕,再行商榷!”
说罢,遽然起身,柳芝急忙跟在身侧,扶上她的臂膀,才一同出了玉清宫。
待太后走了,这训诫宫规也是训诫不成了,只得四下散了,苏漫漫气恼不已地盯着相依相扶走出玉清宫的秋贵嫔和玉嫔,眼睛里却似要滴出血来,心头冒火,几乎要咬碎了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