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药老并没有表现出同意的意思，反而幽幽地笑道，“当年你就是这么忽悠袁善的吧？”

缪氏微张了张嘴，半晌没有出声，主要是，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毕竟，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说起“袁善”，陆云遥亦忍不住觉得有几分耳熟，但不多刻，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药老给她讲述过的那个故事中的友人之一吗？

正值此时，药老幽幽的声音又缓缓传来，“我一直以为你们同为半海族，所以看在你们凄凉的身份背景上，当年我始终对你们照顾有加，当然，你可以把那理解为一种同情，亦或怜悯。”

“我承认袁善的死确实与我炼制的丹药有关，可身为炼丹师的自信告诉我，那丹药没问题！”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对袁善的死更加地心怀愧疚，实不相瞒，就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方才，我知道了一些事，联系前后，我觉得我可能可以释怀了。”

药老格外认真地看着缪氏的眸子，“袁善身上之所以会出现半海族的特征，是你弄的吧？”

缪氏没有开口，而药老似乎也没有必须要从她口中听到一个答案的意思，继续幽幽地开口道，“我确信所炼制的丹药，不论他是人族，海族，亦或是半海族，都可以有效地服用。”

“可问题恰恰在于，他是一个假的半海族！”药老的眼神忽而变得凌厉起来，乍一看，就如同出鞘的利刃般锋锐无比，“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他变成那样子，可是，你万不该忽悠他为你实验！”

说起这点，药老就觉得痛心无比，袁善啊，那是一个多么璀璨的炼丹天才！若是培养起来，假以时日，想必成就绝不亚于他之下！这才是让他最最心痛的原因所在啊！

但缪氏就对他的说法很不服气了，“什么忽悠，明明是他自愿的！”她就是稍微描述了一下实验背后所代表的非凡意义，谁知，这小子一下子就上钩了，啊呸，不对，是自荐了才对。

缪氏说起这事还真就非常地理直气壮，“袁善那小子的理想宏图可比我远大多了，要知道，我这些年在进行着的几个实验设想，最初可都是他提出来的呢。”

说着，缪氏也忍不住觉得有些遗憾了，“要是他还在，说不定我的实验早成功了呢？”

药老听着，好半晌没有说话，他到底没想过事情居然还存有这样的内情，主要是，袁善当年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他从不曾怀疑过分毫。

至于缪氏说谎的可能？哦不，虽然多年没见，可他了解，这就是个骄傲到不屑于用谎言来搪塞他的家伙！

而另一方面，不知为何，在缪氏这话说完后，他居然觉得内心好似有一股包袱悄然卸下了？

那一瞬，药老看向对方的眼神竟忍不住有些恍惚，再回眸望向陆云遥，心也不禁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