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天红了。

只见一条巨大的血龙遮住了天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危险朝冷长鸣压覆下来。

鼻腔开始流血，他再也站不稳，拽着林子语跌倒在了地上。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放开林子语。

这是他活命的筹码，他怎么可能放开。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心里曾有过一丝涟漪。

强大的威严仿如神灵降世，冷长鸣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撕裂一般。

渐渐的连耳朵都在流血。

而他身边的林子语也不例外。

冷长鸣惊了。

冷长决怎么会伤害林子语？

除非……他入了魔。

果然，那双血红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事实。

他调动了所有的内力，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冲开了共情术的压制，而此刻怕是内息已乱，快要玉石俱焚了。

冷长鸣兴奋的拉着林子语勉力站起来。

用尽全力，弄了两个幻影欺骗冷长决，他拉着林子语正要离开，可冷长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血龙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了过来。

生死关头，冷长鸣几乎想都没想，就将林子语推了出去。

当看着林子语即将被血龙吞噬，冷长鸣心里突然多了些惋惜和心痛，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鼻腔还在不断流血，隐约间，林子语感觉眼角一湿，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来。

但她知道，并不是泪。

看着即将穿破身体的血龙，她笑了起来，目光遥遥看向前方已经失了心智的人。

“对不起，我爱你。”

她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会走到今天这步境地，可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过期。

哪怕我的尸体已经腐朽，我也不会忘记，我爱你。

“林子语——”

她等待着被彻底吞噬残戮，可等来的竟是一声凄咧的呐喊。

一瞬间，血龙的咆哮消失，哐当一声，似有人倒了下去。

所有的不适消失殆尽。

她猛然睁开眼，看清眼前一幕时，瞳孔猛的一缩。

“冷长决！”

他竟然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将血龙收了回去。

砰！

恐慌让她不顾生死的冲破穴道，奔了过去。

颤抖着扶起他，任由他吐出的血倾撒在她的身上。

她扯下束缚在嘴上的腰带，声音沙哑，“你怎么……那么傻？”

冷长决抓住了她的手，唇角艰难的露出一抹笑，“娘子，为夫……不舍得……伤你……”

林子语抱紧他，眼泪混着血没入他的发间，她哽咽得一度说不出话。

唯一能做的，就是拉起他的手，拼命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他。

冷长决虚弱的阖着眼，喃喃道：“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父皇，让他给你……和离书，他若不给……你那么聪明，一定……一定会让他给你的……”

“不，我不要和离书，我只要你。”林子语抱紧他，心在害怕颤抖。

冷长决笑了笑，“傻瓜……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傻瓜……”

“冷长决，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很胆小的……”她的声音染了哭腔。

冷长决心疼的伸出手摸着她的小脸，看着她落下的泪，也禁不住双目朦胧。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永生永世，再不分开。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