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语，你不能杀他。”

顾澜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子语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杀了他，林家真的就完了。”顾澜清见她不松手，急得去拉她的手。

林子语血腥的双眼慢慢恢复清明，看着快被自己掐死的冷长风，徒然手一松，软倒在顾澜清怀里。

不眠不休的赶了四天四夜，她整个人一直处在高亢的状态，如今这一松懈，整个人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顾澜清易了容，他心疼的看着一脸倦意的林子语，将她拦腰抱起，“放心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冷冷扫了一眼失力倒在地上的冷长风，抱着林子语往台阶下走去。

岂料，冷长风恢复了丝气力，突然手一扬，一枚暗器从他袖里飞了出去，方向是顾澜清。

顾澜清太过关注林子语，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危险。

“小心——”

熟悉的声音让他震了震，蓦然回头，就见一个灿烂至极的笑。

那张惨白的小脸说，“快走。”

两个字，却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顾澜清瞳孔微缩，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从台阶上滚落了下去。

心里面不知道什么感觉，只觉有个地方裂开了一般，簌簌的漏着风，不疼却很难受。

就连呼吸都有片刻的凝滞。

他滚了滚喉结，抱着林子语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陌生的脸皮，首先想起的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如月牙一般，弯弯的，明亮如昼，清澈如水，最容易让人记住，也最容易让人惦念。

曾经多少午夜梦回，都是那一双眼睛，填补他的空虚和悲伤。

可后来……

一切都变了。

顾澜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挣扎，他毫不犹豫的错身离开。

不知的是，他走后，那躺在地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眼角滑落一行泪珠。

……

“子语，父亲要走了，不要难过，不要哭，至少在你母亲面前不要哭，她那个人眼泪最浅，你一哭她也会控制不住的。”

“我对不起你母亲，答应这辈子只娶她一人，可最后还是负了她，你代我同她说一句抱歉，我的路已经走到尽头，而她的路还长，请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活着……”

“子语，一直以为你是个男孩子，所以为父对你要求很苛刻，不过是希望你能成器，不要惹你母亲伤心罢了，可后来知道你是个女孩，我一开始的确是不开心的，被人骗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生气呢？”

“可是事实已经如此，又有什么办法？我和你母亲一样爱惨了你，只是我们都不善言辞，所以，不要哭，不要难过，为父会在天上看着你们母子，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迷蒙的白光中，沧桑的老人身子渐渐透明。

“不要……”林子语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可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父亲，不要……”

“好好活着。”老人朝她一笑，身子化成一缕青烟，彻底消失在白光中。

“不要——”

林子语从梦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