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抵抗吧！臣服于我，你就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你也可以见到你爱的人。”

撕心裂肺的杂音中，林子语听到了一道极为冷静却迷惑的声音。

“你还在执着什么？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你难道要让他一人孤独在世，一辈子痛苦吗？”

孤独在世？

一辈子痛苦？

不，不要。

林子语慢慢放弃了挣扎。

她要离开，她要见他。

她不可以丢下他。

“对，就是这样，安静下来，顺从我，臣服我，你便可以见到他了。”

林子语闭上眼睛，周围的声音终于慢慢静了下来。

哭声哀嚎声远去，她终于不再痛苦。

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吗？

周遭寂静，一片白光中。

林子语站在清澈安静的海面上，远处慢慢现出一人，她一身红衣，朝自己走进。

越来越近，她模糊的容颜她终于看清。

可为何是自己的模样。

她吓了一跳。

“别怕，我就是你。”

她笑着，红裙随风飘舞，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林子语还从未见过自己可以笑出那般绝美的模样。

她走近她，抱紧她，轻轻说着，“林子语，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所有一切都虚无了起来，她闭着眼睛，感觉另外一个自己正在与她重合，很快很快，她就可以脱离痛苦了。

只是为什么她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林子语，林子语……”

声音像是来自天际，又像是近在耳畔。

他的语调那么着急，那么慌乱。

他在怕什么？

“别管，那是你的幻听。”

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她的声音满是真诚，她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

可为何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慌乱了？

“林子语，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答应过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你答应过要给我做牛做马的，你答应不离开我……”

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做牛做马不离开？

安静的心灵海洋仿佛落了碎石，激起阵阵涟漪。

幻听，真的是她的幻听吗？

“林子语，别听他的，他是你的梦魇，不要管，跟着我。”

另一个自己还在劝导着她，不要听，不要听。

可为什么不能听？

他何时成了她的梦魇？

林子语突然明白了过来。

一把推开另一个自己。

“你骗我？”

“林子语，你糊涂了，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他是我的希望，怎么可能会是我的梦魇？你，才是我的梦魇。”她指着她。

另一个自己笑起来，“林子语，你还不算太蠢，可那又怎样，你不与我融合，就会死去，你死了，又如何见他？”

林子语垂眸，喃喃道：“我早已死过一次，又有何惧？生与死不过一种选择，不置于死地，又如何后生？

“你休想操控我，要死一起死。”

她缓缓抬眸，紧紧捏住她的喉咙。

指尖红影消散，乌云退去，山河退去，万事万物都退去。

周围一片寂静，林子语又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林子语，我们回去吧！”

“好啊！”她笑着，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