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朝，几乎所有打着精算盘人，都不约而同地在朝堂上正经说起了国事。

只有个别不死心的，还旁敲侧击地多问了两句。

但在江暻泞随意糊弄过去之后，他们也就没再多嘴。

大家都不是傻子，皇帝摆明了不愿意的事，谁会冒死去对着干？皇后又是个争气的，嫡子嫡女都为陛下诞下了，他们就是想拿皇后说事，也没法儿。

最终，还是只能选择把自己心底的小火苗掐灭。

之前说话的几人揣着什么心思，江暻泞不会看不出来。

目光在掠过林、魏两名大臣之际，他面上，更是浮现出一抹笑意，“两位爱卿与其关注这些琐事，不如把精力都用在今年的秋闱上。”

说着，他便把目光转向了首辅，“虽说现在时日尚早，但科举三年一届，选拔人才不易，你们还是要放在心上才是。”

“臣明白。”首辅颌首，“臣一定会密切关注此事。”

待他说完，江暻泞又道，“未来国之栋梁，几乎都出于科举一道。所以，此时不仅是首辅需要关注，诸位爱卿也莫要怠慢。”

再往后，便是君臣间一番关于科举的讨论。

直到退朝，重新行至阳光下，林、魏两人方才对视一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林大人，陛下这番警告，是冲着咱们来的啊。”魏郎中叹息一声，面上后怕之色残存。

相比于他，林学士的面色就要好上许多，“陛下确实是在借科举之事，提醒我们在官场应走正途。不过，陛下能这般费心提醒，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忧。”

“只有可劝的人，才值得陛下花费心思，若是陛下已然失望至极，那…”

“林兄的话在下懂了。”闻言，魏郎中面上也跟着浮现出些许松快。

与他们一样摸清了江暻泞意图的人还有许多。在清楚帝王之意后，一众人皆是把注意放在了科举之上。

于大多数人来说，想送人入宫，也是怕别人抢占了先机。

既然谁都没机会占那先机，那他们自然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正途之上。

反正都是走这一道出来的，他们也不怕这竞争。

指望儿子读书，总是比指望闺女争宠要现实一些。

外朝与后宫几乎没了联系，苏临曦的日子，也过得愈发松快。

白日陪陪孩子，晚上与江暻泞说些心事，偶尔同太后一道去寺庙礼佛，又或者是在家眷前来探望之际，同他们一起赏花望月。

日复一日，转眼，又是大雪纷飞。

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落满了整个京都，为这座繁华的城，裹上一层银装。

飘着这样大雪的冬至，似乎格外地冷。

偏偏，几个小家伙好玩，看着一地白雪，便由嬷嬷护着，在雪地里玩闹起来。

“一转眼，孩子都能跑能跳了。”苏临曦看着雪地里玩闹的孩子，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笑意。

“几年时间，转眼就过了。”与苏临曦并排立于回廊边缘的江幼鸢也弯了弯眼眸，“第一次见皇嫂的情形，仿佛还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