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岩山后，聂清言睡在躺椅上，看着眼前的新月，心情却是有些奇妙。

春花秋月躲在屋子里头，透过窗户看着睡在外边的清言，不禁露出忧虑之色，“你说，上仙是在想什么？”

“上仙想什么我们无须知道，只需时刻准备罢。”秋月叹了一声，后不再与春花一起，直接走了出去。

她走到清言身边，将毛毯盖在清言身上，只道，“上仙还是盖上毯子罢，小心着凉。”

清言也没阻拦，即使自己丝毫不冷也没将毛毯拿走。

“上仙是在想什么？”

她在想，若是南宫浊来了，自己是依旧躲着他还是直接面对他？

南宫浊来了她即使躲也躲不掉他，以他那慧眼，怎么可能看不到她？

虽然是无用之举，可是清言却还是打算隐去小居，甚至还打算以梦令灯为镇压让其入梦，如之前那般。

清言如今还不想面对他，之前种种恩怨她忘不了，相比于聂玲珑，南宫浊却是伤她伤得最深。

清言轻叹一声，“没什么。”

秋月却道出了她的心声，“是上仙仍介意与玉君回浊玉宫么？”

“也是，之前的恩恩怨怨又怎么可能一下子消除？既然上仙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清言立马否认，她如今已早释怀，也应该同南宫浊讲个清楚些了。

终究是因为还忘不了那段情，所以才想着给他一个机会解释吧。

秋月闻言，却是疑惑，“那为何……”

“我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已。”清言叹了声气，“如果我知道怎么处理此事，我定不会这般优柔寡断。”

她与南宫浊，是几句话说不清的，如果说得清，她也不会一直躲在这了。

秋月知其原因，便安慰道，“上仙不必慌张，一切静观其变就行。”

静观其变四字也是上仙告诉她的，如今最不会静观其变的，也是上仙。

这难道就是讲道理的人都说服不了自己的原因吗……

秋月叹了一声，看着远处的月光，也不禁想起陈前往事，的确上仙经历太多，玉君伤她太深，她如此也是情有可原。

坠井，害师灭友，甚至倒打一把暗插一刀的行为玉君也做得出来，上仙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原谅他？

……

送走聂玲珑之后，南宫浊就打算将聂清言接回浊玉宫。而接回浊玉宫之前，他必须向仙帝说好，将清言娶为正式君妃一事。

此本就是仙帝赐的婚，如今他重新提出此事，仙帝不愿便是在打自己的脸。

当他说出此事时，仙帝脸上明显露出难堪之色，顿了顿后，便问，“玉君怎么如今却想娶回清言了？之前又为何在我说出纳清言为侧妃时，你却不情愿？”

那是因为他那会实在对不起她，若是强迫她恐怕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而且明明聂清言才是一开始的君妃，如今却是要为侧妃，显然会被众仙议论纷纷，如此，便想着算了罢。

毕竟一开始，他娶聂玲珑为妻也只是为了气一气聂清言，结果聂清言没气到，反而气到了自己。

再接下去的坠井一事，也是因由自己。

他欠了太多太多，如今想好好弥补。

“本君想纳清言仙姬为妃，且并没有纳侧妃的打算。”

意思便是，让聂清言作为侧妃是不可能的，必须让聂玲珑自己下来。

一想到这，仙帝却是心中生起一丝恐慌之感来。

那之前，自己暗自使用私刑……或许哪一天，会让他下来。

即使整个仙界的仙子联合起来，都打不过玉君，他称霸三界又怎么不可能？

幸亏玉君如今并无这样的想法，只是悠哉在浊玉宫中好好做个良臣，或许娶了聂清言，也更安分守己一点……

一想到这，仙帝便同意了玉君的请求。

“既是我提出的，便不可食言。那就让清言仙姬归回仙界后，便重新为你们举办一次婚礼。”

玉君垂下眼睑，眼前碎发挡住目中情绪，谁都不知他唇角勾起笑得十分猖狂。

“谢仙帝。”

得愿之后，南宫浊便只身前往青岩山。

青岩山仍是之前那番模样，荒无人烟，杂草众生，死气沉沉，没有半点住人的模样。

玉君背手而立，甩了甩衣袖后便进了那屋子里。也如他所料，屋中迷烟四起，眼前花灯悬转半空，眼皮沉沉，一会儿便倒在凳子上沉睡下去。

他梦到的，与之前梦到的并无二样。

“人间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几乎在自己耳中听到发烂的话，他如今却是没有半点波动了，只道，“的确，梦醒了，你便回来了。”

梦醒了，她就没有死，他也可以来寻她了。

“你以为，我再次回到你的身边，我就能像原来一样么？别想了，南宫浊。”

他眼里含笑，却微勾起唇角，笑得十分苦涩，“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就好。”

即使不能回归从前那般，但只要能回到他身边就好。

“你爱过我么？”

又是那句话。

那次在合欢树下他也问过这句话，她的回答是，没有。

结果却是被挨了一刀。

清言似是真动摇了，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他，“你爱过我么？”

南宫浊先是愣了愣，“我一直爱你。”

她不信什么永远，也不信他说的‘一直’，只信自己。

面对他的深情告白，清言只是淡淡说道，“一直爱我又为何要做那么仁至义尽的事？害于子忻，害我师娘，这些，你都得说个明白吧。”

“我如今给你机会解释了。”

之前是没机会解释，现在已有足够的时间来讲明白之前的事，他讲不讲，亦是他的事。

南宫浊最终还是讲了，“仙魔大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饶了于子忻一命已是我最大的恩慈。”

他杀了那任魔君，却因清言同魔族小殿下是为世交而侥幸饶他一命，却是被仙帝发现。

仙帝命他将忻陵活捉仙界，他不得以利用清言，最终在青岩山发现了忻陵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