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要在江豫知走之前把本属于他的姻缘还给他的。

清言依在江归寻的怀里，笑靥如花，“归寻这般大胆，日后我也会教他好好收敛的。”

他却只将她揽得更紧了些，转头看她，“我又怎会大胆？这只是情到深处…”

还没等到他说完，清言便立马堵住他的嘴并扯开话题，道，“既世子要出征，那清言定要去鸿宇庙为世子祈一下福，希望菩萨佑世子凯旋归来。”

这一下点醒了曲荷，她拍了下手掌，赞同她道，“你这话可是提醒到我了，明日我便与你一起去趟鸿宇庙，可得保佑我家豫知能够凯旋归来。”

江豫知也没反对，“弟妹与娘放心，我这次定不负大家所托。”

归寻却是在听完清言说后，脸略微有些僵硬，在她耳旁咬牙切齿，“你又瞎凑什么热闹？”

他说什么自己没听清楚，磨牙的声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清言歪头不解地看着他，看他那模样不用说便知道，他是想问自己到底为何要说给江豫知祈福一事？

她叹了一口气，只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讲话，“我要找月老一趟。”

江归寻指责她，“那你要找那和尚直接去不就得了？怎么还要以这个借口！”

清言委屈地瞥了瞥曲荷，曲荷知晓了她的心思，便为她争论，“你瞧瞧你，又板着一张脸，你这样可是得吓跑清言。”

这话一出，江归寻立马缓了缓神色，但却开始不再看清言一眼。

得了，这个炸毛的狮子，又得自己来哄。

也没错，自己既说了江豫知，又说了那月老。两人他都吃过醋，以给江豫知祈福为借口去找月老，江归寻肯定会炸毛。

江豫知看完这一出好戏，转过身调侃归寻，道，“你啊，还是太浮躁了些，还是该多了解了解清言。”

他只轻哼一声，“我自是比兄长还了解。”

这祸从口出，眼见着这矛盾又要开始激发，清言立马插在他们中间，应付地给江豫知行了一礼，“清言有些困了，该回屋休息了。”

又转头看向江归寻，拉了拉他的袖子，娇声道，“你自是最了解我的，你看如今我也疲惫了，也该回去了罢。”

“也是，更深露重，回去晚了也容易着凉，”坐在正位上的江钰终于吱了声，“归寻，你将清言送回去吧，明日还要与夫人一起祈福呢。”

话都撂在这了，他们也不得不从，对着江钰一拜之后，便并肩离开了。

江豫知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自禁地叹了一声长气。

旁边曲荷看到他这般惆怅模样，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你啊，也别想不开。”

江豫知垂下眸来，掩饰目中情绪，“娘，我都想开了。”

“想开了又为何一意孤行要去征北？”曲荷将他身子移到自己这边来，对着他道，“你只不过是不想再见到罢了。”

既然得不到，那便是以后再也不见为好。

曲荷抓住他的肩膀，抓住的手也微微颤抖着，“那你是想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他没想过，只是想躲得越远越好，在这江府，在这襄阳，他就能想起为了他死的立春，想起成为人妻的清言，他实在是不想面对。

当前江豫知仍是在安慰曲荷，“娘，打败匈奴后，儿子会回来的。”

闻言曲荷微微一愣，“你要守的，可是春陵…？”

他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如此，那便是了。

那春陵已经让她差点失去一个儿子了，如今豫知重蹈复辙，她又怎敢放手？

“我不准！”

“小荷！”江钰轻咳几声，义正严辞地与她讲道，“匈奴如今已经虎视眈眈，江府必须得派兵镇守春陵。这已经不是你准不准的问题了。”

曲荷面色有些无助绝望，她如今是再怎样都不愿她的两个儿子征战了，“反正我不准，皇家肯定另有安排其他家族去派兵征战，江家完全可以不用出面。”

说是这样说，他们心中早有答案：这皇家，只要是遇到外敌第一时间便拿江家开刀，又怎么可能不用出面？

江豫知垂下眸，“这次请征，便可了却归寻被命出征一事，归寻如今有了清言，已有了归属，况且若是这次他再出征，定为如年前那般好运，如今欠下的还是我来还罢。”

他幽幽道，“这也本该是儿子所做的，是归寻替我挡了一命，这次我可不能让他再为我挡一刀了。”

她接近崩溃，看向江钰时眼眶通红，“难道就无别的法子了？”

他们没有回答。

江豫知将自己的手搭在她手上，“娘，你放心，这次皇家不敢动我，他还要我给他压制匈奴呢，你就安一万个心。”

曲荷试探性地看向江钰，试图想从他那得到对豫知所说的话的赞同，见他微微点头，她才放下心来，刚绷着的那个弦才松了下来。

“征北仍是凶险，”曲荷握紧他的手，“在战场上仍需小心，别被那背后的刺刀刺伤。”

即使在战场上，也有从背后捅过来的刀，也有趁其不备射向自己的箭。

曲荷清楚，他又怎么不清楚？江豫知勾唇一笑，稍稍颔首，“豫知定牢记在心。”

江钰叹了声气，“好了好了，可别在我面前煽情了，还吃不吃饭了？”这话听起来还有些不耐烦。

她撇了撇嘴，拉着江豫知坐在他的身边，“吃饭吧。”

坐入席后，曲荷便总是给江豫知夹菜，满脸皆是忧虑。

“你瞧瞧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你最爱吃的，多吃些。”

“这些鱼肉啊，到时候可是吃不到了，趁现在好好吃，”

江钰猛地放下碗筷，“你这样宠溺，是当他没手吗？”

江豫知立马夺走碗，“娘，你自己吃罢，我会夹的。”

“行吧。”曲荷瞥了一眼江钰，“这么老头了，还像归寻一样吃别人的醋…真不害臊。”

江钰：“……”

他轻咳几声以缓解尴尬，指了指江豫知，道，“豫知，还是得多吃点，就如你娘说的那样，这可是到春陵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