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是因为白天走得太过劳累，以至于现在清言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是半阖着的。

她好想睡觉。

清言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眼里也因犯困而泛着泪花来，她伸手擦拭着眼泪，又继续半眯着眼睛。

瞧着她浑噩的模样，江归寻头靠在她的肩膀，道，“若是困了便在我怀里睡罢。”

感觉到江归寻头的重量，她侧首看去，只看到他如蝶翼扑闪的睫毛，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双星眸格外闪亮。

他，未免也太近了些。

“为人师表，却尽占徒弟的便宜。”清言又转回头去，话毕继续眯着眼打着瞌睡。

他靠在她耳畔，轻声道，“美人在怀，又怎能抵抗得住？”说罢还蹭了蹭她的脖子。

清言伸出手，硬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肩膀挪开，“油嘴滑舌，上辈子又怎么会是玉君？”

她嫌弃地“啧啧”两声表示嫌弃，江归寻却被她这般嫌弃的模样逗笑了，他轻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自是背后有着清言这个后盾。”

这就是所谓的每一个强大的男人背后都有着一个支持他的女人？

她才不是。

“你人长得不行，想法却是美得很。”她白了一眼。

“夫人说的不对。”他插上话，“你夫君长得也还行。”

清言：“……”

被他这样一聊，清言的困意也随之消失了，一路拌嘴吵闹，竟也没再如刚开始那般无趣了。

一路上，聂玲珑在马车里也算安分，没有中途耽搁路程，很快就到了沙漠边缘。

万万没想到的是，竟在沙漠与绿洲的交界之处，发现了一间客栈……

客栈名为“风雪”，虽表面上残旧不堪，打开门一看却是样样俱全，老板见到他们三人便放下手中的书，热情问道，“是要住宿？”

此时他们也走了一夜的路，早已饥肠辘辘，玲珑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道，“老板这可有餐食？”

“自然是有，客人想要什么？”老板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看向他们。

江归寻道，“随便点能填饱肚子的吧。”

“好嘞。”话毕老板便招呼他们入座，之后便寻不到踪影。

他们在最靠门的桌子坐下，之后，清言便从行囊里掏出一块纱巾盖在了头上，却被聂玲珑“噗嗤”嘲笑。

“清言姐姐，为何还要戴这么老土的东西啊……”她捂着嘴嘲笑着，惹得清言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纱巾几乎盖住了半个脸，只露出她那双如星般的眼眸。

清言眼眯了眯，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道，“妹妹都是挨过这黄沙的，难道不知那荒漠里的黄沙沾头发，炽日又烈，姐姐是挨不住的。”

聂玲珑看向江归寻，想要让他帮自己说说话。可江归寻看都没看向她，只饶有兴趣地盯着清言，终是抬着袖子偷笑着。

玲珑恼怒，只愤然道，“我，我自然知道这些！”

江归寻抬手，摸了摸清言的头，宠溺道，“夫人戴着头巾也实在是美丽动人。”

“夫……夫人？！”聂玲珑惊地下意识站了起来。

他不顾聂玲珑的大叫，只随即握住清言放在桌上的拳头，看向聂玲珑，礼貌笑道，“这还多亏了玲珑。”

她捂着嘴巴，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多……多亏我？”

他道，“若是那日在河边不是玲珑的不小心，就没有清言的落水，也就没有我下水救她，清言终是被我感动，也愿意接受我。”

小朋友，你的问号是不是很多？

江归寻故意挑起那日落水一事，就是想给聂玲珑一个警告。

清言赞赏地看了一眼，发现今日的他竟有些顺眼？他一贯穿着的那抹墨绿色，在灯光映衬下就如满片萤火。桌上烛光照亮他的半边侧脸，剑眉星目，竟让清言有些心跳加速。

她顺着目光看着那被他紧握着的手，不自觉地就看出了神。虽然自己紧握成拳头，却也被他的大手包得严实。

江归寻的这一番话，就是明着对聂玲珑说是他主动追求的自己，到后来聂玲珑也不会更找自己麻烦……虽然他这样说也改变不了聂玲珑的多疑，但却如一股暖流流淌在清言心中。

玲珑思绪还没整理好，就被热情的老板所打断，老板手拿着一壶小酒还有几个小菜，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本店也就只有这些，望公子小姐们通融通融。”

江归寻递给他一银锭子，深深鞠了一礼，“谢谢老板了。”

老板口中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手上动作却比话快一步，银锭子就那样进了老板的口袋里。

大家都心知肚明，老板也就识趣地告退了。

玲珑也尴尬地回到了座位上，吃饭过程中也一直低着头吃着小菜，只觉味同嚼蜡。

虽然眼不见，但耳却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清言，吃吃这个。”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萝卜，随即放进清言碗里。

清言莫名其妙，却仍是没有拒绝，闷不吭声地吃着饭。可她刚放下碗却又是接二连三的小菜，其中还有香菜。

她怒瞪了一眼，可语气却仍是和气，学着他的样子给他也夹菜，她夹起一块萝卜，那萝卜顺带着辣椒一并放入他的碗里。

他也是一笑，欣然接受那块辣椒，提起筷子扒拉几口，直将那辣椒咽进肚子里。

江归寻嘴里还含糊道，“谢谢夫人。”

虽然嘴上说着感谢，实则内心早就恨死自己了吧。

见他怨恨地瞪了自己一眼，她也丝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一副得逞的模样。

聂玲珑听着他们的对话，还有聂清言的笑声，心中越是烦闷，只埋着头自顾自地吃饭。

碗中白米已空空如也，可聂玲珑也没有将空碗放下，她不想抬头看他们的甜蜜，瞧见了，自己心中只会更苦涩。

她默默放下碗筷，只抬起头看他们一眼，道，“我先上马车了。”话毕便回避他们的眼神，匆匆离去。

待聂玲珑走后，清言瞬时脸色一变，看着江归寻，愤懑道，“你可做戏做得太深了些。”

“若是聂玲珑都不相信的话，还有谁会相信？”他回头瞥了一眼那闷闷不乐的聂玲珑，道，“若是不愿的话……”

他却迟迟不说出“不愿的话……”的选择。

“罢了。”她又重新拿起碗筷，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

没察觉江归寻的眼里泛着耀眼的光，也没察觉他微微勾起唇角，一脸温和地看向清言，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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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聂玲珑在线电灯泡。

聂玲珑：我是人，但你们真不把我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