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江归寻，所以才想抛下我？”

清言愣了，忽然回想起书中这样写于子忻，说他生性多疑，总是怀疑清言对着玉君生了情，总是认为清言对他从未有过感情，所以便打算放手成全主角，最终成为普遍书中的悲情男二。

所以，她想陪他，想改变他的命运。她来这书的目的，一是让自己活下去，二是让于子忻活下去。

她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知道接下来的仙魔大战魔界必定输，就如他们所讲的正义必定会战胜邪恶般。

他将那句话又还给了聂清言。

“我信你，清言。不过我更信我的耳朵我的眼睛。”

从头到尾，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地去瞧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可是结果总是不尽他意：清言跟江归寻在一起比跟自己在一起快乐。

清言无心跟他讨论信不信，抛不抛下的，只道，“这事就摆在了我们两个面前，你怎么到最后还怀疑我起异心？”

是因为他怕，他怕清言会离开自己。

于子忻惶恐地拉起她的手将其放在他的胸膛，让她感受他的心跳，“清言，我这里一直只有你。”

清言越发不耐烦了，于子忻今晚说了那么多胡话，搞得她脑袋都炸了。此刻恼怒大于悲伤，她将手甩开，“你走罢，我要睡了。”

清言将自己埋在被窝，背对着于子忻，却始终未合眼。于子忻在床边愣了会，最终幽幽说道，“我听你的话。”随后吹灭小几上的蜡烛，合上那床帐，吱哑一声过后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昏暗之中，清言将自己的脸埋在被窝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周围安静得只剩她那惨凄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而窗外的那个黑影手提着小灯，往里深处一瞧只能瞧见那死沉的桌椅，他摸了摸怀里的玉，在外长叹一声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聂清言失恋了，彻彻底底地失恋了。

她喜欢的男人如今却要娶别人，还是自己推走的。

睡前清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在梦中梦到了自己的结局。

如书中所说，那次的仙魔大战魔界败了，于子忻败了，在南宫浊的清浊剑下死的。

而她慌慌张张跑过去，拿着那把剑，威胁南宫浊。结果，当真是恨上了南宫浊，自己也殉了情。

这梦魇着实惊吓到了清言，以至于她第二日醒来时还回味着那个梦境。

她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聂清言到最后还是自刎，是因为与南宫浊怄气，还是因为愧对于子忻。

昨日睡得实在太多，以至于今日一起来脑袋便是昏昏沉沉的，想起昨日她也是这么早起来，焦急地去找于子忻却没想到哭了一上午还睡到了现在。

就昨日一天，打破了万木堂原有的宁静，也打碎了她与于子忻的关系。

清言坐在床上发愣，她不想出去见他们任何一个，却又不想待在这房间郁闷着，她挠了挠头，烦躁地下了床。

揽过铜镜，镜中透过自己憔悴的脸，清言用桌上的口脂抹了抹唇，这才显得更有气色了来。

口脂还没涂匀，江归寻连门都没敲就进了清言的房间，而手中捧着一巨大的酒坛。

她往旁瞥了一眼，发现是江归寻之后继续照镜涂口脂，然后听他开口，“清言，与为师喝一杯吧。”丝毫没有因为她昨日的狠话而闹僵了关系。

不过，江归寻在她面前又是自称夫君，又是自称师父，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她面前是要有多少个称呼。

擦干手中剩余的口脂，便起身接过江归寻手中的酒，“那就谢谢我师父的好意了。酒我也接了师父还是去忙吧。”

“哪有这种歪理？师父邀酒却不让师父喝的？”他伸手将你涂在嘴角的口脂擦净，你被他这一动作吓到了，身体不自觉地一抖。

他伸出五指，果然大拇指上沾着艳红的口脂，他刚才还没碰到嘴唇，没想到自己竟糊涂地将口脂涂在外面去了。

都怪江归寻打乱了她。

江归寻看着她，那眼睛兴许是昨天晚上哭得凶猛，到现在还没消肿。他将手放在她眼里，清言忽得就被挡住了视线，只觉他的手有些冰凉。

“你干嘛！”

手指缝隙中还能隐隐约约看得清，只见他勾起唇角，薄唇亲启，“别看我，我会心疼。”

这样突然的安慰却一下子戳中了她，江归寻只觉手中湿润，一张开却发现聂清言在哭。

江归寻没有说话打断她，只伸出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他知道她很难受，他也说不了什么。

她这双眼睛啊，还真打算不要了。从昨日哭到现在，可真不怕被哭瞎。

“你是真要成为瞎子。”江归寻帮她擦了擦泪，笑道，“不过你成为瞎子我也不会嫌弃。”

她甩开手，说话时都带着哭腔，“你到现在还笑我。”

“就这么一点小事你还哭？之前在浊玉宫都没见你哭过。”

之前你撞见了他与聂玲珑，也没哭得如此伤心。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爱得是于子忻深一些心里才会伤得深一些。

可江归寻这时刻却也不想吃她的醋了，毕竟有程郁青这个人插一脚，于子忻与清言的感情也不如往常了。

“没事。”江归寻真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她，憋了半天的话只说出一句没事来。

可清言那模样又怎么会没事，她道，“走开走开，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边说还边把江归寻推到门边。

他被逼得往门外走，转头看着清言，道，“诶诶，你不会又想一个人躲在房间哭吧。都已经这么丑了还哭，你是想让于子忻看到后更嫌弃你？”

清言一愣，手中的动作一顿。

随即，听江归寻继续说道，“你看看你昨日又哭今天又哭，就是个爱哭包，谁会喜欢爱哭包呢……”

真像个唠叨的老婆子。

可被他这样一唠叨，清言心中却轻松了许多，眼泪也止了下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

他悻悻然地撇了撇嘴，“为师不就一直这么唠叨么？”

“那还是以前不爱说话的江归寻好。”清言环胸看他，“以前的江归寻可乖巧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点都不惹人烦。”

她看到江归寻紧攥着拳头，果然这人连自己的醋都会吃。

他轻哼一声，也不再劝她了，直接甩袖离去，留给清言一个傲娇的背影。

“跟于子忻怄气也就算了，还跟为师怄气。”他轻飘飘地抱怨了一句，让清言也摸不着头脑。

我跟他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