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心里很清楚，即使所属她的官员据理力争，在秦王势力的步步紧逼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让她绝望的，并不是不能将秦王治罪，而是皇帝对秦王的信任有加，他对秦王的相帮，让太后万分痛心，恨不得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但太后不知道的是，这数十年来，皇帝每一次见到太后，心底只有无穷无尽的怨愤，几乎快要将他吞没。

他年少登基，太后就在朝中主持朝政，他这个西陵皇帝，就形同傀儡一般，没有一点自由，更不能拥有自己的决断，朝中的大小事务，都要交给太后过目，才能到他的手里，这叫他如何自处！

所以他一直韬光养晦，假装顺从她的意愿，为的便是有一日能推翻太后的掌控，秦王是他一手提拔的势力，他相信秦王才是能助他成就大业的人。

这一场高位者的交锋，在无声无息中拉下帷幕，太后默不作声的望着孟九渊，终于开口道，“哀家也相信，秦王不会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但哀家还是想听听秦王的意思？”

孟九渊淡淡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苏离月丢了一个白眼过去，事情明明就是他所为，却不肯承认，要不怎么说这样的男人有心机呢！

不过鄙视归鄙视，事情已经到这节骨眼上，她身为秦王妃，总不能站出来指认孟九渊吧？就算她真的倒打一耙，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事情到最后，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在说出事实，和保留真相之间，苏离月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不管怎么看，她和孟九渊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荣辱都是分不开的。

“既然秦王都这样说了，那此事就交由皇帝做主，望皇帝找出始作俑者，还给秦王一个清白，顺便替哀家出一口恶气！”太后脸色难看道。

“太后所言极是。”皇帝走到高台前，，声色威严的宣布道，“若朕查出幕后者，一定会严惩不贷！”

太后听到这一句话，只感觉心底深处涌起一阵悲哀，总算明白今日寿宴的种种，不过是皇帝和秦王串通设下的局，为此，皇帝不惜虐杀她手底的易容高手，就是想要借由此事，来谋得大理寺的掌控权。

自己的亲儿子，宁愿和外人勾结在一起，也不愿拥护自己的母亲，这般残忍的事实，叫苦心养育皇帝的她怎么不绝望！

此时，站在一旁的归宁公主也察觉到气氛的僵凝，只是心内一紧张，不知要说什么话来缓解，现在却不得不开口道，“母后。”

“虽然那假借秦王名义，送人皮面具的幕后者固然可恶，但也不值得母后如此动怒，况且，让皇帝哥哥调查的话，这件事肯定能水落石出，母后就不用再担心了。”归宁公主说着，伸手扯了扯太后的衣袖。

太后回头看着归宁公主，心里只有无奈，却也不再追究道，“由皇帝着手调查，哀家自然很放心。”

太后此话一出，一直僵持不下的局面终于缓和一些，台下的小太监趁势高声道，“来人，上歌舞！”

语毕，殿内立即奏起声乐，悠扬婉转的乐曲顿时将那一抹硝烟退散开，众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得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