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萧鸿下意识的握住拳头，眼眸中的目光刚毅，“如果王妃觉得为难，可以不用理会我们，但无论如何，请不要让我们离开！”

即使这是他们渴望得到的，却也不能迈出这一步，因为在他们的心底，始终有一把看不见的枷锁，在他们宣誓成为‘绝尘’的人时，枷锁就已经将他们牢牢拷住。

苏离月听闻不语，半晌才一叹气道，“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四周却是突然万籁俱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短暂的惊讶过去后，萧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愣愣抬头问道，“什么？”

苏离月伸出一根白净细腻的手指，微笑道，“第一，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过问，因为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不需要负责任。”

萧鸿愣住了，心中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离月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接着道，“第二，我不接受你们，并不是因为你们曾是归宁公主的侍卫，而是因为，你们还没有资格做我的属下。”

萧鸿在心中，将她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却觉得话中透出的意味，让人感到冷漠无情。

“第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离月淡定地把手放到萧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然后，不等萧鸿回神，她背过身就要走，可是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

“怎么样才算有资格？”萧鸿问得急促，没留意自己的语气有些不是滋味。

苏离月嘴角的笑意更浓，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一边走一边丢下话道，“至少，也做出一件像样的事情，来证明你们的能力吧……”

“能力？”萧鸿站在原地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

是的，即便身为‘绝尘’的侍卫，他们没有自由的权利，即便离开了皇宫，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即便他们杀人如麻，手上沾满了鲜血。

可他们也是有思想，有血肉的人，就凭这样一股力量，想要竭尽全力的去做一件事情，这并不是很难吧？

的确不是很难，离月心中掠过这样的念头，却是缓缓勾起嘴角，不动声色的笑了。

他们若是知道，那句话只是她随口一说的，而且，根本不打算履行后，会不会立即跑来质问她？

思来想去，离月决定还是不去想结果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来到王府的尚药司，离月闻到一股药香味，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有普通的，有名贵的，更有稀世珍药，大部分却是想要巴结秦王的人送来的。

这一股脑的药材堆在这里，完全是奢侈浪费，还不如都布施出去，也能给他博个好名声呢！

想到这里，离月斜睨了一眼带她进来的药师，问道，“天竺葵有吗？”

“回禀王妃，没有。”药师恭敬的回答。

“那仙鹤草呢？”离月微皱了一下眉头。

天竺葵是最常见的止血镇痛的一物药材，王府里不收这些东西，也说得过去，既然没有天竺葵，那退而求其次，用仙鹤草也是一样的。

“回禀王妃，仙鹤草也没有。”药师如实禀告。

“……仙鹤草也没有？”离月有些气恼，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一些，然而药师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王妃，您提的那些药，都是他国盛产的，西陵国境内，却是不种这些药材的。”

“好，天竺葵没有，仙鹤草也没有，金疮药这里总该会有吧？”离月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微笑的表情。

“是有的，不过……”药师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离月瞪了他一眼，怎么有话不说，吞吞吐吐的。

“不过没有王爷的吩咐，我们不能擅自动用这里的药材，不然王爷发怒，得罪下来就……”药师没有把话说完，但离月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说，我要得到王爷的恩准，才能拿到这金疮药，对吧？”离月淡淡问道。

药师不敢言语，离月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便劳烦药师前去，向王爷知会一声吧。”

“这……”药师明显有些惊慌。

在这府里，除非是紧急的事务，否则这样一件小事，便要去禀报王爷，那岂非打搅了王爷的清净，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这什么这，王爷他又不是会吃人的怪物，你怕什么？”离月笑声轻蔑。

没错，他不是会吃人的怪物，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一提到他的名字，府中下人这样的胆战心惊，足以看出他暴虐的本性！

药师苦着脸，左右为难，仔细斟酌一番后，才叹气道，“好吧，那小的这就去向王爷禀报一声。”

药师说完，便离开尚药司去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