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谭兴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身的割裂。

“回答不出来么？这样倒是正好呢——如此一来就可以继续方才白谨先生的话题了。”

柴郡猫咀嚼着辣味的布丁、轻轻咽下去。

“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没有从你的‘母亲’那里得到信息、不过婴儿之家只是看起来会无差别收养孩子，其实实际上却限定了某个范围。”

“范围……？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虽然窥视到了资料，但是也没有看到过关于那一方面的记载。”谭兴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想说孤儿吧？”

“难道在你看来我是会对那种无聊的冷笑话感兴趣的女人吗？”

柴郡猫“噗”了一声。

她挤在布丁上的辣椒非常辣、把她的嘴唇都染得变了色。

“其实所有的被婴儿之家收养的孤儿，原本的父母也必须是婴儿之家出身的才可以——尽管这会被认为是个概率事件……因为婴儿之家出身的、原本精神会扭曲的概率就比其他人更大，所以会再一次丢弃孩子的概率也比较大，可是——如果收养的孩子也全部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就不太正常了吧？如果说完全没有经过筛选、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过例外，这件事也完全不值得意外么？”

在柴郡猫说话的时候、白谨早就已经打开了电脑，从小型的打印机之中弹出了数张写满资料的纸。

“非常感谢。”柴郡猫向白谨点了点头：“我非常喜欢白谨先生性格之中的这份谨慎——不需要我开口、您就可以提前准备好工作——”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么？对于刻印在基因之中的精神控制和恐惧、我可是非常有发言权的——无论是优秀的部分、还是差劲的部分，在基因库不能被掌握的时候，是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遗传的。然而在解密了遗传密码之后，在受精卵的阶段就可以选择自己偏爱的那一部分……我的名字其实也就预示了、当初我被选中了哪一部分。”

“那么、如果要是按照您的说法——难道说您的哥哥当年是保持了狂气的一面么？”

“……”白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哥哥了，除了我的温蒂梦和我的女儿之外，我一点都不记得我有其他的家人。”

“父母呢？”

“并不存在——”

“难道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虽然现在帝国已经很少有人看过这本书了、但是如果要是在图书馆内仔细翻找，应该还是能够找到的吧。尽管表面看上去好像是娱乐性很强的一本书，可是如果不用娱乐的心态来看待的话，意外的是一本很有趣的现实讽刺小说——”

看起来一次一勺一勺地挖取食用布丁，反而会加强“辣”这种味道对于痛觉神经刺激的时间，柴郡猫索性不再慢悠悠地咀嚼，而是一口气把整盒的布丁都倒入嘴巴，整个吞下去。

她舔了舔变红的嘴唇，用手指将嘴角拉扯到两边去——

“说起来很真是很有趣——一般被冠以‘现实主义’的作品，反而会透着浓浓的编撰的味道、然而真正的想要以某种意义上记录下现实的故事，倒是会有玄幻的味道。这难道就是‘现实往往比文艺作品更有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