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殇离的内心中鸣响着、双眼如充血般泛出酸疼感。

“不是十个月……也没有生育的能力。所有的人都在按着帝国管控生出他们所期待的孩子……”楚殇离沙哑地道：“这个帝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组织？”

“完美的组织。”系统很淡然地回答：“每个势力都被分割，所以都没有合并成一体的能力——首先是这群人的思想不一样——或者说控制思想的基因不一样，那么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哪怕所说的是同一种语言，也根本无法互相理解。”

“这样的组织也能叫做完美吗？这不分明是恐怖片吗？”

“看你是在哪里的视角来看待的了——如果是以觉醒了的贫民窟的居民的视角来看，这里当然是鬼畜的荒芜之地，但是——如果要是以上位者的视角看来，某种意义上这里是完美的。由于所有的下位者都是自己所创造的单薄的工具人，并且被分裂、剔除了镜像神经元，他们彼此之间是不存在同情心的、为了其他人的痛苦而痛苦不存在，那么对于自己的痛苦也就会变得麻木——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系统悠然笑道：“几乎所有的宗教都会设置‘因果’‘宿命’的概念，其实就是为了方便掌控——人一旦放弃了眼前的利益，转而去追求的虚幻的时候，其实就和小孩子追逐肥皂泡差不多——在破裂的时候也依然相信会有不破裂的肥皂泡的存在。所以、作为帝国下层的人哪怕受到了不合理的待遇，大多数人也会在自己身上找错误……”

系统问了楚殇离一个问题：“你觉得这样不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啊，如果在这种时候也只能再自己身上找错误，那岂不是……”

“那么你觉得他们幸福吗？”

“怎么可能会幸福……”

“啧啧，然而，你答错了呢。”系统静静地笑道：“其实他们相当幸福——幸福的你难以置信。因为会在自己身上寻找错误也就证明了另外一点——”

“什么？”

“他们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既然相信那样的东西、难道他们还不是幸福的么？某种意义上，你上一世的痛苦，完全是基于哪一方面都没能完善。不过没能完善的原因，可能一是因为你的基因并没有经过大规模修改、另外便是你一直都在被两种不同截然不同的力量拉扯——”

系统的屏幕闪烁着：“你的思想被楚墨吟、美索的教育和你自身拉扯向一个方向，而这力量的彼端，则是微生凡等等试图控制你的存在们。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你的人格是完全破碎的，就算是现在你听着我的言语的时候，也同时存在着平静和纠结——这两种想法搅在你的大脑中让你无法平静，就仿佛要断裂开来……”

“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冲击……”

“冲击？”系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发出了“呵”的声音：“太大的冲击——嗯、你之前在柴郡猫那里受到的冲击应该比这里要强烈吧。然而为什么你的反应却并没有比最初的时候进步了多少呢？”

“……”

“你不知道么？也就是你的身体被植入了所谓‘状态重置’，你必须要把自己和这种‘状态重置’剥离，你才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完全不会被矛盾裹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