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所说的、到底是谁呢？

楚殇离当然知道是自己——

那是尘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她以为早已经被埋葬的没有一丁点痕迹了，可是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会完全停不下来了。

就在自己刚才亲手杀死了一次微生凡之后，就如同潮水一般在大脑之中回旋起。

因为被夸奖了一次、得意忘形，每一天都为他带饭。

挖空心思的制作，然后最终就和餐桌上的食物一样、一同被厌弃。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好呢——哪怕想要自我安慰、这只是偶然间的情况，但是终于连漆黑的棉絮也不见了。

“……”

如果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大概听到这段话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波澜吧？

但是、并非如此——楚殇离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陷入了很深的痛苦之中了——

在那之前早就已经开始迷惘了。

对于那些极其难的习题、到底要不要继续努力下去，产生了深深的困惑，在钻研和放弃之间想要寻求到答案的时候，除了楚墨吟之外得到的全部都是否定的答案。

只不过是一道普通的习题而已，放弃就放弃吧……

少数服从多数、还有自己在心中对于楚墨吟毫无道理的防范之心，让自己选择了相信更轻松的一方。

然后、自己所怨怪的，却是给自己提供了正确的建议的人。

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回想起这些事的时候，楚殇离给出了如此的评价。

可是、人的本能，想要站到高处的本能并不是非常轻易就会消失掉——

这种冲突感、会让自己产生各种各样近乎暴走的妄想。

她方才提及到的被人嫌弃，正是当时的自己不断暴走的妄想之一——尤其是在自己的脸被毁掉的时候，这份感情更是达到了顶峰。

其实并不是不能恢复的、然而在楚墨吟离开之后，自己恢复的确实相当慢，还留下了相当多的疤痕，反倒是在鸟笼中时，疤痕才完全消失。

她所想的是——果然楚墨吟就是罪魁祸首，难怪凡哥哥找到了多少的药物也全部都不奏效。

被拉扯开的自尊心，让过去的自己也从托盘上端下一只烤好的蛋糕，还没有脱模就直接吃了一口。

“呸呸、什么玩意。”

摔在了地上，像是发脾气的小孩子——

“就这、你也能吐槽我是家庭料理的水平么？”

“当然能啊。”楚殇离悠悠道：“我可不认为一点都不会做菜的人就不能去餐厅，然后吐槽餐厅的食物太难吃了——不会做衣服的人也可以嫌弃衣服的花纹难看，这是不冲突的。”

楚殇离用叉子敲动了几次盘子：“我自己制作的时候，我是烹制者，当然别人怎么嘲笑我都行——可是、我在品尝的时候，我就是品鉴者——这是完全不同的立场、也是完全不同的视角。即便是温柔的人，也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必要逼着人家理解烹饪者的难处。在品鉴者视角，您这就是普通的家庭餐厅的水平——”

“……”

她像是不服气一般，但是事实上她已经开始出现动摇了——

至少她并没有敢像是楚殇离一样坦然把自己的作品分给其他的人品尝这一点，就可以很清楚地体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