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兴的表情有一丝丝的紧张与悲伤——

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怨恨。

似乎、谭兴病不怎么在意被秋飞霜扒出了隐私的事情——又或者是在意也无可奈何么？

当然就常理来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询问谭兴的心情的——但是秋飞霜果然是个——应该说是特立独行、还是应该说是一个相当不识趣的人呢，她竟然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询问了出来——

“呐、谭兴同学，看起来你还蛮想要隐瞒的，结果轻易就被我找到了资料，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尴尬感吗？”

“如果我说没有的话，那一定是骗人的吧——”谭兴苦笑道：“不过好像这件事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你说的没错，其实这实在是因为网络太发达了。如果我要是对这个感兴趣的话，我大概也能够搜索到关于你的一切——”

“你能么？”秋飞霜以近乎挑衅的口吻问道——

“……”谭兴扯扯嘴角、道：“总之就是——既然不是你自己是跟踪狂的话，你想要找到、总能找得到。与其我要是怨怪你，不如怨怪那些把我的私人信息泄露的到处都是的家伙——然而、那又不是一个确定的人，所以只能怨怪现在的信息量本身了么……”

“那么也就是我继续说下去的话，你也不会感到不适么？”

“即使我在这里拦着你、你之后也会在私下里提及……还不如我坐在这里听着，听到我不愿意你说的问题就打断你——也算是能够帮助看看信息的真伪——”

“嗯、很好——”秋飞霜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个非常小气的家伙来着——”

“我就是个很小气的家伙……”谭兴吐出了一口气自我吐槽。

“是吗？可是你越是这么承认，反而越没有那种感觉呢。”秋飞霜顿了一下，把屏幕转向自己，继续道：“其实、帝国孤儿院的信誉不断下降的确是个相当大的问题——可是那也和那些想要把自己的孩子丢弃的家伙完全无关呢。然而、那些原本会把自己的孩子丢向帝国孤儿院的人，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些报道之后，多少还是有些良心过意不去，所以反而开始随意丢弃了呢——

真是的、既然良心发现了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要丢掉自己的小孩不是比较好的么？”

“不、并不是。”谭兴反驳道：“你这是道德绑架——因为的确是有把孩子养在身边还不如丢掉好的可能性。同样的、如果要是在医院中，真的出现了大人和孩子同时陷入危险的状况，我也并不认为保住孩子是什么母爱泛滥、甚至根据状况的不同，医院还有可能因为没能保住大人而吃严重的人命官司——虽然孩子的确是个生命、不过，我认为时间的累积不同、其实价值也不是一样的。如果自己都养不活还在坚持着，反倒是一种不负责任……”

“……”

全桌的人全都静默了下来。

谭兴的价值观不是一般的扭曲——甚至可以说到了奇怪的地步。

虽然他之前还在说白小芊一家人很奇怪——从实际角度出发，其实他的话也不能说是错的——

然而他现在无疑从某个方面印证了白小芊的父亲的话——

谭兴的所谓“正常”，也不过是建立在他自己的价值观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