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说行就行。”沈留胭冷淡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不行也得行。”

灰袍人:“………………”

“你这样好生无赖。”灰袍人说:“规矩如此，你说的话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很容易，可是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了，你不能枉顾我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沈留胭冷着脸:“本尊知道你识尽万世的贪婪欲|望，最喜欢的是不入六道的恶鬼，本尊给你一千只，你答应本尊。”

“这…………规矩最重要…………”

沈留胭皱起秀气的眉毛，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千恶鬼固然珍贵，但是我受到法则约束，不能随意衡量他人的价值，你说取消一个眼识，我真的心有余力不足。”

“那怎么样才行？你一定知道。”沈留胭冷声说:“别和本尊说不行，你一定知道。”

“眼识一定是会失去的，，你若是听我一句劝，你可以选择失去辨色能力，然后视力逐渐消失，这样大约能够坚持个八|九年左右，到时候你的大仇说不定早报了，你看行不行？”灰袍人苦口婆心:“我知道你的条件很诱人，我也很想答应你，但是我目前只能够帮你到这一步。”

沈留胭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握紧拳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可以。”

“你答应了？”灰袍人说:“你确定你要答应吗？这一条路，你该知道，修真界修士的寿命长到漫无边际，只有八年九年能够看清楚外面的世界，还是不能辨别颜色的………………你真的愿意吗？”

“不要啰嗦了…………”沈留胭闭上眼睛，说道:“来吧，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不过是这些东西罢了，能够和祁杳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你不会懂这种感觉的。”

灰袍人如果一开始还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情绪，那么现在他已经没办法在面对这个全身发光的女人的时候维持他高傲的面具了。

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他见过太对拿别人的东西换取自己利益的人，也见过太多太多贪婪的恶魔，更见过道貌岸然的人罪恶毒的嘴脸，纵观古今，纵观三千大世界十万小世界，沈留胭是唯一的一个这样不怕死却最怕死的人。

她所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为别谋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生命这样脆弱不堪的东西。

他有些敬佩这个女人，觉得她像是阳光一样，把其他人的心和行找的明明白白，照出了他们的丑恶和不堪。

“好吧…………”灰袍人艰难地说道:“一经交换，概不反悔，沈留胭，你用自己的六识尽失换来爱人祁杳不要被断魂花继续侵蚀残害，契约一旦订立，即刻生效，反悔会遭到天谴，你面前是一份契约，你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沈留胭毫不犹豫地用灵力签字画押，把自己的烙印打在上面。

“叮！”

“契约成立，交换物即刻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