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1章 神血

“含雪哥哥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我的心意，我去追赵星海夫妇就是想把帝龙神血吞服，好让含雪哥哥快点领悟时间本源，你现在反而把它给我。”苏小雅道。

李含雪道：“帝龙神族位列十大神族，而且是唯一一个擅长操控时间的神族，这一族的神血之珍贵不言而喻。但比起我来，你更需要这一滴帝龙神血。小雅，你想想看，我修炼的是空空本源、生死本源还有力之本源，时空本源于我而言还只是刚刚起步，而你在上面的造诣却已极其高深。你把帝龙神血给我吞服，无异于是把一只帝命鸟让一个端武者吞下，尽管那个端武者不一定会死，但他绝对发挥不出帝命鸟的效力来，哪怕是亿万分之一可能都发挥不出来。可如果让一位半帝吞下帝命鸟，他就能够直接突破证道，踏出关键的一步。小雅，我把帝龙神血给你并不是因为我在让着你，而是出于现实情况的考虑，比起我来这滴帝龙神血对你更有用。”

苏小雅道：“可含雪哥哥将来要面对的是神选者，而且你修炼的又是兼容万道的混沌大道，我的意思是让含雪哥哥得到尽可能多的力量，哪怕是一种非常薄弱的力量将来也会有所帮助。”

李含雪笑道：“你可别忘了我还拥有空空本源，换种角度来看，小雅对时空本源领悟越深也就等于是我对时空本源的领悟越深。”

苏小雅目露异色：“含雪哥哥想跟我交手？”

李含雪点了点头道：“有这个打算，等你吞噬炼化了帝龙神血境界稳固之后，我们就再打一场吧。其实你从轮回世界出来之后，就一直很苦恼对不对？”

苏小雅笑道：“我有什么可苦恼的呢？”

李含雪道：“你一直苦恼着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要么太强要么太弱。而在你身边最合适你的对手，你却从来不敢跟他开口。”

“原来含雪哥哥一直都知道，我唯独不想跟你动真格，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提这件事。”苏小雅道。

李含雪道：“没有关系，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打过。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还是在苍蓝内院，那时候你为了帮我领悟突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次就换我来帮你踏出关键的那一步。”

苏小雅心中泛起温柔的涟漪，脸上绽放出令人心动的笑颜：“到时候你可要小心了，我会动用全力的。”

李含雪笑道：“尽管放马过来吧。”

苏小雅在天恒星域内找了一颗生机勃勃的荒星，在那里吞服炼化帝龙神血，李含雪则是守在一旁替妻子护法，防止有神族高手突然出现干扰。

随着帝龙神血渗透进苏小雅雪白的肌肤，她的身上出现了奇妙的变化，眉心处的白凤变成了一个血色龙印。从龙印内散发出数百道细丝，迅速遍布苏小雅全身。

苏小雅感到浑身刺痛，猛然睁开双眼，身体竟迅速虚化，有消散的趋势。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虚影，一条红龙悬浮在天顶之上，散落的红光笼罩了黑暗的星域。红龙的眼睛呈现土灰色，看起来死气沉沉，但仔细一看却可以看见原来这两颗眼睛里内含无穷无尽的世界，仿佛诸天万界都在上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投影。

红龙盯着苏小雅，周身的龙气如沸水一样翻滚，它看起来似乎相当愤怒。

“好大胆，区区凡人也敢亵渎神血？”

红龙仰天咆哮，天空中降下无数颗红色的雷球。这些红色雷球并不是普通的雷霆，其中蕴含着强大的时间之力，它们在降落的时候便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景。

只见雷球周围的虚空纷纷塌陷扭曲，有的甚至破开断裂成两层。整个荒星的时间体系彻底崩溃，不同流速的时间层互相交混造成了空间的大混乱，不但是时间被撕成不同的流层，就连空间也受到了影响。

“小雅，你没事吧？”李含雪惊道，眼前这一幕分明是帝龙神族的先祖显威，要降下神罚惩罚苏小雅。苏小雅跟李含雪不同，她是纯粹的人族，体内不带一滴神血，所以当她吞噬帝龙神血的时候体内神人交战，便会引动神罚。

苏小雅没有回应李含雪，显然她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扛下这一劫。

眼见漫天的雷球落下，苏小雅的身上散发出滚滚黑雾，形成了一片黑暗深渊。这黑暗深渊像是一只大掌，镇压住了黑雾内的一切时空。雷球落入黑雾之中，只如石子落海，激起几朵水花便彻底没有了动静。

“渎神者，时间的领域不是你们人族能够触碰的！”

红龙一头扑入了黑雾之中，在黑暗深渊之中翻滚。在这一刹那，整个世界的时间彻底狂乱。天地崩坏，星河陨落。李含雪看到荒星在毁灭成长之间不断地跳跃变化，现实世界好像成了一幕又一幕的投影，毫无规律地转换着。

荒星之上的生灵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生死轮回，但是它们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那一个轮回之中。

苏小雅的身上同样出现了不妙的变化，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在时间的侵蚀下染上了一片片雪色，紧致红润的脸蛋也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张老太婆的脸。无情的岁月正在疯狂吞噬着她的生机，李含雪能够看到苏小雅头上的寿元轮正在以百万年的速度急速流逝暗淡，照这样速度消耗下去，不用一刻钟苏小雅就会香消玉殒彻底陨落。

李含雪万分担忧，但他只能在一旁静静地观望。苏小雅必须要迈过这一关，只有迈过这一关她才能完成彻底的蜕变。

“小雅，若实在是太危险，我就只能出手帮你脱离险境。”李含雪心中暗道。

红龙一边吞噬着苏小雅的寿元一边狂笑，仿佛像是在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一息、两息、三息……随着时间的流逝，苏小雅的寿元轮已经彻底暗淡，仅仅只剩下一节而已。

而此时红龙的光芒已经笼罩了整颗荒星，在生与灭间不断变换的世界也逐步趋于稳定。不过这颗荒星上的黑暗却更加浓重了，像是笼罩在星云大陆上方那亘古不化的星河，永远也没有人能够将其斩开，也永远没有人知道这片星空背后隐藏着什么。

苏小雅只剩下一百万年的寿元了，也就是说，下一瞬过去苏小雅就会因为耗尽最后的一百万年寿元而彻底陨落。

“小雅，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出手了！”

李含雪取出神种，准备利用神种的力量吞噬炼化帝龙神血，可就当李含雪掏出神种的瞬间，荒星上突生异变！庞大遮天的红龙突然惨叫一声，黑暗深渊之中射出一道黑芒，从地面逆斩直上，将巨大的红龙拦腰斩断！紧接着黑芒如暴雨一样疯狂，全部落在红龙的身上。

一刹那，这最后的一刹那，红龙被碎尸万段，庞大的身躯化成漫天的红雨落下，掉入黑暗深渊之中。苏小雅缓缓睁开了双眼，她沐浴着时间之力化成的神血，一头雪发在红血的滋润从发根迅速染至发梢，变得乌黑，苍老的容颜也转瞬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模样，彻底暗淡的寿元轮也因为红龙的死亡而恢复原来的状态。

李含雪站在远处望着抬头望天的苏小雅，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疏离感。她站在那里，虽然还是那样美丽动人，但是李含雪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比疲惫的苍老之感，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苟且地活在世上。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深刻地了解苏小雅的内心，了解她在轮回世界所经受的一切煎熬。

但是这一刻李含雪的内心却产生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完完全全感同身受吗？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存在吧，即便像李含雪、苏小雅这样推心置腹的夫妻也不能，更何况是普通人。

“含雪哥哥，你在看什么呢？”苏小雅笑道。

李含雪回过神来：“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是你没有渡过这一劫，我可就要用神种收了这滴神血。”

苏小雅拍了拍胸口道：“其实刚才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滴神血的威能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说实话真的是有些离谱。不过还好我对时空的领悟还算到位，否则就真的被它给杀了。”

李含雪道：“小雅，现在你体内的神血是彻底炼化成为人族的力量，还是保留着它的神性？”

苏小雅诧异道：“含雪哥哥为什么问这个？”

李含雪道：“我想知道，这其实非常重要。”

“那含雪哥哥觉得保留神性有一些还是将其彻底抹除好一些？”苏小雅征求李含雪的意思。

李含雪想了想后说道：“我觉得还是先保留着它的神性好一些，也许以后会有用处。”

“那我就保留它的神性吧，以后我该不会也和含雪哥哥变成神人吧？”苏小雅笑道。

李含雪道：“不会的，你是人族，生来没有神族血脉，怎么可能会变成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