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晨表情有些狰狞地说道：“红发的命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许抢走！”

红发笑道：“羽晨，想不到还是你对我有情。”

“红发，你给我闭嘴！”周羽晨怒喝道。

她要红发的性命，并不纯粹地只是为了杀死红发，她更加担心的一点是，假如李含雪吞噬了红发，便一定会获得红发的所有记忆，到时候红发与周羽晨昔日缠绵恩爱的过往便会全部被李含雪知道。

而且更让周羽晨感到羞耻的是，红发和李含雪本是一个人，一旦红发真的与李含雪合体后，那么过往的一切便如同是李含雪与周羽晨发生了关系一般。

如果换作是在过去，周羽晨内心一定会期待着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时候她的心中还深深地爱慕着眼前这个男子。

可如今，她心中对李含雪除了恨之外，再也没有其它感情。就连内心那一丝奢望也被完全压制住，因为她深知一旦对李含雪抱有期望，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

无论是当初的苏小雅，还是现在的顾夕雨，他的身边总是会有一个让周羽晨无法插足的女人。

她已经再也不会从李含雪身上奢求任何东西了。

故而周羽晨一定要先杀死红发，只为了阻止李含雪得知二人间发生的一切。

红发又道：“羽晨，别让李含雪杀我，他能够给你的，我全部都可以给你！过去那些事情，我并非有意，实属无奈之举，我们重头再来好不好？”

周羽晨听了红发的话，不由得恼羞成怒：“红发，你再说话我马上杀了你！”

“够了，红发你该回归了。”

李含雪捏住红发的脖子，猛然一震，恐怖的三元杀气注入红发的体内，红发双眼发直，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慕容凌，救我！”

“谁也救不了你！”

李含雪再一用力，红发全身爆碎，化成一股极为邪恶暴虐的能量萦绕在李含雪的周身，这股能量污秽至极，可以污染天下间任何道心。

便是连百里一剑、陆颜菲等高手看到这股能量，也不由得眉头皱起，内心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世间居然有如此污秽的能量。”解龙居道，“我观这红发平日里也没有杀人放火，犯下的恶行也不算太多，怎么他的体内会蕴含着如此可怕的黑暗能量？”

慕容凌道：“同类相吸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吧？红发本来就是李含雪的黑暗面，他被人皇分离出来之后，便如同一块臭肉一般，吸收着天下间所有的苍蝇往他身上扑，他身上携带着的黑暗能量自然非常恐怖。”

“你为什么不救救红发？”陆颜菲不解道，“让李含雪吞噬白发也就算了，如果李含雪成功地吞噬掉红发，那么他的实力恐怕又会提升一个巨大的台阶。”

慕容凌嘴角含笑：“无妨，让他去吧，如果他真的可以吞噬红发的话。”

李含雪盯着手上如黑龙一般缠绕轻旋的能量，心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股能量虽然污秽至极，但是对于李含雪来说却是满心的怀念。

他慢慢地想起了过往的那些痛苦、无奈、挣扎与恨，慢慢地重拾过往岁月对亡妻的深沉哀悼，还有对李氏一族覆灭的自责。

那种无时无刻不存于心的悲痛，又跃然而起，在心间久久弥漫，无法驱散，无法忘怀。

“小雅……”

李含雪眉宇间流露出过往的悲切神情，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通幽峰时发生惨剧的那一天。

周羽晨不由得心神剧震，现在的李含雪才是她认识的李含雪，一个复杂矛盾，却又充满着莫名吸引力的男人。

当初周羽晨以为李含雪已经背叛了苏小雅，将她完全忘记，转而投向了顾夕雨的怀抱，因而异常的愤怒。

可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李含雪不是忘了苏小雅，只是这份感情不在他的心中，而是存在于红发的内心深处。

但即便是如此，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周羽晨杀李含雪之心一丝未改，反而更加坚定。

周羽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李含雪，没有丝毫的闪躲。

李含雪也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周羽晨，但是他的脸上却多出了异样的神色，红发与周羽晨经历过的一切，仿佛就像是自己亲手对周羽晨做的一样。

对于周羽晨与红发生下的那个死婴，李含雪的内心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绝情，他的心有了波澜。

“周羽晨，你……”李含雪欲言又止。

周羽晨皱眉道：“你要说什么？”

李含雪道：“我……罢了……你走吧，红发欠你的债，我将来会如数偿还给你。”

“偿还给我？”周羽晨冷笑，“你要怎么偿还给我？”

李含雪默然，世上任何债都好还，唯有情债最难还，红发欠周羽晨的不是别的，而是情债，这是李含雪一辈子都无法向周羽晨偿还的，因为他偿还不起。

过了片刻后，李含雪又开口道：“周羽晨，你快点离开这里，此处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你休想让我轻易离开。”周羽晨道，“除非你死，我才会离开！”

李含雪叹道：“跟着慕容凌，你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即便是我死了，你最终也会被慕容凌利用，下场凄惨。以你的智慧，怎么会看不透这一点？”

周羽晨道：“我的死活与你无关，我现在只要你死！”

李含雪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要我的命，等以后你再凭本事来取。现在听我的，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周羽晨心中起了一丝波澜，她沉默着将这波澜扼杀，一次次的失望已经让她再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了。

“周羽晨，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李含雪喝道。

周羽晨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我看你们也不用吵了。”慕容凌缓缓朝李含雪身边降落，“李含雪，你最好明白一点。周羽晨是我帝盟的人，她又岂会听你的？况且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有心情去管其他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