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威深叹了一口气，懊悔道：“早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那般，我定也不会阻止你父亲。但在那时，我并不知道后来将发生的一切。我强制性的把你父亲送去了美国，以你父亲的聪明才智，在哪里都能读到好的大学。不只如此，为了防止他去维也纳找母亲，我也去了你母亲家里干涉。”

慕国威说到这里羞愧的低下了头。

旧时代家庭的那一套威逼胁迫的事情，他真的都做过了。

慕战辰抿着唇道：“那我母亲最终？”

“你母亲最终……没能去国外，实际上，你母亲家里本就困难，去国外最初也是瞒着家里，而我给你母亲家里一笔钱，且把维也纳那边的路阻隔了，你母亲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最后上了临市一所大学。”

慕战辰攥紧了手，他没有恨爷爷，因为他知道爸妈最终还是在一起的，但他有点心疼那个时候的母亲，一定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

“我因为我成功的阻止了命运，因为你父亲最后果然逃脱了我的安排，去了维也纳，在维也纳那里找不到你母亲，就回了美国。我以为他就此死心，谁知道三年的课程学位，他一年半就已经拿到回国。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你母亲的家里，事情就是从这里，一发不可收拾的。”

慕战辰抿着唇道：“那时候，爸爸才二十多岁吧。”

“嗯，你父亲才二十三，我依然觉得可以掌控他，也在心里深深的觉得，你母亲的存在是一个鸡肋，你父亲太沉迷你母亲，太疯狂，这样对他自己本身就不好。”

慕战辰明白，古代君王，一旦深爱一个女人，那女人就会被扣上红颜祸水的帽子，最终被逼得惨死。

而母亲，那时候所经历的逼迫是——

慕国威道：“当时我去见了你母亲的父母，也就是你已经过世的姥姥和姥爷，他们都是普通工人，你姥姥性子温，你姥爷也比较沉默，更是不想招惹慕氏，面对我的强势，他们只想尽快躲闪，大概在私底下也责备你母亲，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不招惹慕家那个大少爷。在我去找他们想办法，叫你母亲远离你父亲的时候，他们说会为你母亲安排订亲，正好之前他们有个邻居家的儿子，考入了和你母亲同一个大学，两个人旧时也算交好，说去商量商量。”

“那个人就是程双启是吗？”慕战辰已经猜到了。

慕国威点头道：“没错，就是程双启。当时你姥姥姥爷劝你母亲和程双启订婚，你母亲不肯，但是他们骗你母亲，只是对你父亲撒谎，装装样子，不是真的要逼迫她和程双启，然而背地里，却是瞒着你母亲，真的把亲事定下了，因为程家中意你母亲，程双启也对你母亲早已爱慕之意。”

这或许就是时代的悲剧。

在爷爷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是地，门当户对是最合情合理的婚姻要求。所以到了母亲那一代，来自上一辈的压力，就导致了她一个弱女子，走头无路。